“我不能拿……”
男孩连忙拒绝,萧善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我是常来这边的,有时一天要跑三五趟,不过几天就抵完了,不用怕我忘了。”
“又问他,你是新来的吧?看你年纪小呢,家中大人放心?”
男孩用力攥着银子的手微微发白,低声道“是。”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又解释道“我爹不见了,娘又生病了,每天都要吃药,可是家里没钱了,妹妹在家照顾娘,我和弟弟出来给人干活……”
大概是因为年纪小,被分到这么个少利的地方。像萧善这样嫌弃路堵就来坐船的人还是少数。
俩人本来蹲着,萧善有意听他继续说,就拉他坐下。
夸他道“你们都很勇敢呢,能问问你娘生了什么病吗?”
她虽然不会诊脉,但是对药理却很了解,兼之知道一些药方,兴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男孩红着小脸向她道了谢,把银子贴身藏好,这才说“我娘前些时候才生了个弟弟,没坐月子就去山上挖野菜,然后摔伤了,养了好久都不见好。”
“大夫说慢慢养着看。”
萧善沉吟片刻又问他,“知道你娘都吃什么药吗?”
“知道,大蓟,大青叶,地榆……”
“等等,”萧善打断了他的话,“你娘生下弟弟几天就去上山了,摔到哪了,大夫可说了体内有淤血,身上可有肿起痈疮?这大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吃了多久了?”
“有小蓟没有?”
男孩见她变了脸色,知道不好,忙摇头道“没有小蓟,生下弟弟三天就上山了,摔到了腰和头,有淤血,也有肿起,没有褥疮,有时候会咳嗽吐血,一直在吃,十来天了。”
听他说完整个药方,萧善心想,这很可能是遇到庸医了。
大青叶保肝,这孩子的母亲咳血却极有可能是肺部有问题,不对症。
地榆有敛疮的作用,可没说能预防。大小蓟皆有破血散痈的疗效,但大蓟对痈疮的作用明显些,小蓟则主散瘀止血,同时作用妇人月事漏崩,呕血,只是不能消肿。
他母亲这情况,二选一小蓟更合适些,最好大小蓟同用。
不过自己到底不是大夫,怀疑只能是怀疑。
萧善想了想对他道“我并不会诊脉,只是知道一些药理而已,因此不能完全肯定药方有误。”
“只是前三味药我不太认同,后面的我又不是完全了解,因此建议你带着你娘多换几家大夫瞧瞧。”
男孩听她说完,突然起身朝她跪下,欲要磕头,萧善连忙拦了,“你这是做什么,我既听出不妥,又怎么好置之不理呢。”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子塞到男孩手里,“快擦擦眼泪,抹抹鼻涕。”
男孩依言照做,完了团吧团吧塞到一旁的格挡档里。
时下贫寒人家看病,基本上都是一个大夫看到底,很少会半路上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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