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稻谷种子你放心,在灵泉岸边孕育过的绝对优质。就是那些果子树,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运出去?”
“不急,等我的腰好了再说。”她又惦记起后面那座山。
隔了两日,凤染故意在隋御眼前来回翻身。隋御知道她的意思,愤懑说:“你老实躺好,我不请大夫便是。”
为凤染换药时,他已看出淤青处变淡。起初担心她伤到骨头,又多按压了两下,她俱说不疼。隋御心里纳罕,到底是凤染太皮实还是那跌打药酒太好用?
凤染得意地笑起来,不忘溜须拍马:“我这腰能好的这么快,靠侯爷贴心伺候。”
“你日日照顾我更辛苦。”他说完推动轮椅去往明间。
“喂,练习走路不用去明间啊?你在这里嘛,我还可以看着你。隋御……你不要偷懒哟!”
隋御懒得搭理她,快速推动轮椅走了出去。看到凤染又有力气叫唤,方知她确是没大碍。但他还是特别生气,那金镯子到底是哪个情郎送给她的?她为什么死都不肯说?那个人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凤染待他如此尽心尽力,不是因为喜欢他、爱慕他,而是那些“不得已”的原由。他越这么钻牛角尖就越生气。她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到底在生气什么?无论以后她跟了谁,都比守着他要强,他一个残废,说不定哪天就会死。
休憩了整整五日,凤染终于活蹦乱跳起来。这几日她躺在床榻上故意给隋器吹风,老引导隋器去后面那座山上去玩儿。凤染提的次数多了,隋器就活起心思,没事儿就去李老头面前叨咕。
府邸后面不到十亩地,大家齐心协力大半个多月,来回翻了两次。李老头带着大家就地取材,把在溪水里淘上来的淤泥,在山间里捡的牲畜粪便、草木灰,还有府上囤积下来的出恭之物放在一起,连同翻地时已一并下到土壤里。
现在那片土地肥沃满满,大家终于可以歇上几天。被隋器这么一央求,众人便商量再次进山。凤染就等着他们来说与自己,顺道好把她给带上。
“胡闹!”李老头等还没有反驳,已被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的隋御制止下来。
“夫人不许去。”隋御又强调一遍,“你们进山注意安。”
凤染本端坐在圈椅上,还保持着侯爷夫人的款儿。一听到隋御如此阻拦,登时跳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去?我的腰已经好了。”
“才好几天?又要出去撒野?进了山让谁照顾你?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我自己可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视而不见,都想赶紧溜出这是非之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老头仨人是见识到隋御这炸毛性子了。
他们不止一次追问金生和水生,隋御以前驰骋沙场时也是这样吗?那得有多少将士害怕他呀?两个常随笑而不语,隋御以前除了自负傲娇了些,再没啥致命缺点。如今这样,还不是让那双腿给闹的。
不过细心的水生看出点别的东西来。侯爷以前发火是面向所有人或事,如今发火只针对夫人自己。只要不跟夫人沾边,他都挺正常的。
大家绕出霸下楼,来至后院带上弯弓和虎枪,便准备出发。金生牵着隋器往外走,见小家伙恋恋不舍地瞅向后方,故笑问道:“大器想等夫人?”
“娘亲很想去的。”隋器有点失落,努了努小嘴,“我可以照顾娘亲。”
“那后山虽不陡峭,但夫人上去未必轻松。”老田憨厚地说道。
他这话说的实在,老田、老卫还有李老头都很瘦弱,打眼一看就是长期忍饥挨饿的那种。
以前他们做乞丐,有了上顿没下顿,身边没什么长物,更不消说栖息之地。机缘之下来到建晟侯府,确实比以前改善不少,但依旧吃不到荤腥,还得日日辛苦劳作。
上一次去往后山,除了金生水生身手矫捷,他们三人其实很费力气。一则他们的体力跟不上,二则没有金生他们有技巧经验。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凤染这位“养尊处优”的夫人呢?
“谁说我上不去?”
凤染火急火燎地向他们跑来。众人见她着一身绀青色粗布裙钗,臂弯里挎着个篮子。虽未施水粉,却难掩本色。
“娘亲!”隋器甩开金生扑到凤染怀里,“大器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那是,我是谁?大器的娘亲嘛!”凤染揉揉他的头,笑看众人,道:“我让芸儿把侯爷给拖住了,咱们赶紧走。侯爷就是那副臭德性,你们不用理他。”
“可是……”水生还是很犹豫,毕竟大家都担心凤染再度出意外。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就是想和大器去山上玩儿一圈。这叫……踏青,咱们踏青去。”她牵着隋器大步走出侯府后门。
李老头露出没有门牙的嘴笑道:“咱家夫人真不是一般人呐!”
其实凤染不爱去,但果树不能再等下去。即便在山里发现野果树有点扯,总好过凭空在地里冒出来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