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还不帮大家拎猎物?”凤染使唤道,自己又提上那一篮子野菜,“咱们今儿是满载而归。”
金生上前推动一棵果子树,与众人商量道:“这些树咱们一次搬不走,得分个四五趟。今日已过半,看来明日还得再来两趟。”
“多来两次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担心这些果子树搬了地方能不能栽活?”水生顾虑道,眼神不自觉地瞟到凤染身上,要依着侯爷夫人如此行事么?
老田和老卫没有多想,二人已协力抱起一棵树悠悠荡荡地往山下走去。
“肯定能栽活,咱们那片地现在多肥啊~”
凤染推着他二人赶紧动手,金生和水生再顾不得思量,只好挖起果子树同凤染下山。
只是水生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些果子树的根儿太松了吧?怎么像是有人刻意放到这里送给他们似的。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之后,在密林的另一端蓦地冒出另一伙人。
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年交二九上下,身形高挑,肌肤偏浅铜色。她半披半束着一头长发,一只高挺的琼鼻把她的五官衬托得十分饱满。她身穿一件茶色大襟长袖袍儿,脚下是一双长皮靴,整个人看起来特英姿飒爽。
她手持一条马鞭似有若无地敲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则一直跟在凤染一行人身上。
“郡主,咱们还是回吧,不然国主又该担心了。”身侧的扈从躬身劝道。
“他们北黎太猖狂了吧?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咱们东野偷……树?”女子鄙夷地说道,“今日只是随便走走就遇见这种事。私下里赤虎关的百姓指不定让北黎怎么欺负呢!”
扈从不接话茬儿,只规劝道:“郡主,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女子愤愤的“哼”了一声,终是跟几个扈从们走下山。只不过他们离开的方向与凤染一行人是相反的。
被唤做郡主的女子名为凌恬儿,正是东野国国主的小女儿。东野在去岁时再一次迁都,把他们的都城从内陆迁至到赤虎关后面。一座崭新的都城赤虎邑正在悄然地建造中。
东野国力不强,相对北黎很是贫瘠。他们这一次选择迁都,是因为内陆实在太寒冷,东野想选择一处相对暖和的地方。赤虎关是他们的战略要地,又是国最暖和的地带,向南临海,有天然的码头;向西去便是他们的宗主国北黎。
东野畏惧北黎,同时又不想一直臣服在它的统治之下。此番迁都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想守护好东野最外的那层大门——赤虎关。
凌恬儿扬起马鞭飞快的纵马,身后的几个扈从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她的骑技可是国主凌澈手把手教出来的。
东野皇宫规模不大,又因为才迁都不久,甚至可用简易来形容。凌恬儿一路打马冲进宫中,路上竟无一人敢阻拦。
凌澈膀大腰圆、满脸的络腮胡子,是典型的东野男子。他统治东野近二十载,备受臣民的爱戴。
此时他已站立在宫殿门首,笑望着小女儿下马朝自己奔来。
“父亲,我回来啦!”凌恬儿兴冲冲地跑到凌澈身边,“父亲是不是在等儿臣呢?”
“自然是在等你,又溜出去乱跑,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凌澈满脸宠爱,哪里舍得惩罚这个小女儿。
凌恬儿和父亲撒了会娇,确定父亲真的没有生气,方才把长兴山上看到的一幕说与凌澈。
“他们北黎就是欺人太甚!”凌恬儿愤愤然道,“父亲,当时要不是被底下人拦着,儿臣真想冲出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凌澈瞥了眼身边的国师,问道:“小郡主所说之地可是那里?”
国师手持一把重重的权杖,思忖半日,说:“国主,那里应是那位北黎战神的封地。”
“北黎战神?”凌恬儿霍然睁大双眼,“可是传说中的漠州铁骑统帅?”
“正是。”国师把对隋御的了解简短地复述一遍,“那片地寸早不生,北黎料定咱们不会在乎更不敢言语。”
“这位将军好可怜哦。北黎朝廷是不是有病?把那么大的一位功臣搁置在那个穷乡僻壤里?”
“我倒是对那位将军很感兴趣,恬儿,不如改日你带着父亲过去瞧瞧。说不定你碰见的那些人,就是将军家的家仆。”
“有点意思,将军家得穷成什么样儿才能干出那种事来。”凌恬儿傲娇地笑道,“父亲,儿臣也好奇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