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们行个方便,我们就是帮东家去县上买点东西。”胜旺作出谄媚状,又从袖口里掏出一点碎银子,“身上就这些钱,统统都孝敬给您。”
为首的壮汉拿过碎银子掂量掂量,不屑道:“你打发臭要饭的呢?”
胜旺赶紧抓过邓媳妇儿,“她,她身上肯定有钱。”他朝邓媳妇挤了挤眼睛,“今儿我们就是跟这婆娘去的县上。”
“是,是跟我去的。”邓媳妇儿向四周环视一圈,“我有!”她又从怀里取出一把铜板,“我们东家穷,给奴就这么点钱,全孝敬给大爷们。”
其中一个壮汉提着吊灯走上前,故意把吊灯放到邓媳妇儿的脸旁,让众人能清楚看到她的模样。
“长得倒是乔模乔样。”提吊灯的壮汉涎涎地笑道,“就是这年岁有点大呀?”
“是,奴都快四十了!”邓媳妇儿往多说十岁,“徐娘半老,真是污了大爷们的眼睛。”
为首的壮汉又搓了搓那一把铜板,冷哼道:“去把车上的东西翻下来。”
胜旺和邓媳妇儿一听,脸色浑然大变。
胜旺赶紧拉扯住为首壮汉,作好作歹地道:“大爷,大爷使不得,那些东西得给东家送回去,不然我们几个的差使就保不住了!眼瞅着要到年底,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都指着我们养活,求大爷们开恩!”
“起开!”
提吊灯的壮汉一把将胜旺推开,十来个壮汉已重新聚拢到马车周围。
看来是瞒不住了,胜旺和车夫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在他们要重新掀开帷幕之际,二人已挣脱开钳制,纷纷亮出家伙横在马车前。
“呦呵,真是小瞧你们了?看样子还有两把刷子?”为首的壮汉笑了笑,侧首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打!”
两拨人立马打成一团,胜旺和车夫有些身手,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寡不敌众,很快便败在下风。
邓媳妇儿趁机溜回马车旁,想拉出凤染逃跑。岂料那为首壮汉早把她看住,直接出手扯住她的发髻,推着她来至马车前。
“自己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你休想!”邓媳妇儿扭着脖子朝他脸上吐口吐沫,“有种你杀了我!”
“以为我不敢?”为首壮汉举起大片刀,眼瞅就要砍下去。
凤染一拍额头,认了命,凤染啊凤染,该着你躲不过这一劫!
“且慢。”凤染掀开帷幕,望向眼前壮汉,“望壮士留我侍女一命。”
为首壮汉看见凤染,眼睛瞬间发出亮光,须臾,哈哈大笑道:“原来里面藏着个标致娘子啊!”
“夫人!”邓媳妇儿惊慌道,“不用管奴,快逃,快逃呀!”
“夫人……”胜旺分神,往马车这边看了一眼,终被对方砍伤一刀。
凤染款款走下马车,朝为首壮汉福了福,“壮士请便,车上东西尽归你们所有,还望放过我这几位忠仆。”
“好说。”为首壮汉向凤染靠近些,立马嗅到她身上的迷人香气,“只是……放过他们可以,就得委屈委屈娘子了。”
“你放规矩点!”胜旺拼死跑回凤染身边,“我家夫人岂是尔等可以肖想的!”
“娘子你看,他们给脸不要脸。”为首壮汉把邓媳妇儿用力往旁边一摔,继而张手抓过凤染的臂腕。
凤染的身子很轻,被这壮汉一带,几乎是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
“夫人!”
胜旺、邓媳妇儿等人终被对方死死钳制住。凤染双腿早抖如筛糠,但她只能故作镇定,抬眸倩笑,“壮士如此心急,真让我瞧不起,你是多久没碰过女人?”
“嗯?!”
莫说邓媳妇儿、胜旺等怔住了,就连对方一众壮汉都跟着愣住。这标致娘子在说些什么?
凤染往为首壮汉耳边靠去,轻声道:“壮士有所不知,我夫君是前面建晟侯府的侯爷,他脾气特暴躁,我早不喜欢他了。一瞧你就是个顶天立地的,不然你带我私奔吧?以你的能耐,还怕遭官家追杀?”
为首壮汉面色一沉,抓住凤染的手稍稍松动几分。提吊灯的壮汉立马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凤染心道,坏了,建晟侯的名头到底唬不住对方。
果然,为首壮汉又露出猖狂的笑意,“那位侯爷啊……”
“那位侯爷怎么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后方传过来。
两拨人循声望去,只见土路两侧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一众官兵。他们蜂拥而上,瞬间把这群流寇给包围住。俄而,一个身穿轻甲的年轻军官,手扶腰间长刀大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