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镇,他带了不少人马,气势汹汹的,让我们把人交出去,还说不交就要搜府。”
众人把目光全都投到宁梧身上。
宁梧立即说:“看来是冲着我,那就把我交出去,我不会出卖侯府。”
“糊涂!”凤染的酒已经全醒了,“现在把你交出去,就证明我们知道你是谁!那样的话,侯府照样脱不了干系!侯府既然已被包围,你现在逃也够呛能逃走,一旦被逮住,我们还是无法辩驳。没时间磨蹭,不要让康将军在外等着。宁梧你就跟在我身后,我出去迎他。”
邓媳妇儿快速替凤染套上氅衣,凤染指挥屋中众人,“侯爷,你去轮椅上坐好,水生跟在侯爷身边。大器待在这里不要乱跑,你们俩跟我走!”她指了指邓媳妇儿和宁梧。
“夫人,还是让小的出去吧!”水生据理力争地说,“我和郭将可以的。”
凤染边往外走,边叱道:“现在哪是硬碰硬的时候,你要准备玉石俱焚么?看顾好侯爷安危,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动手!”
“凤染!”隋御拉住她的手臂,隐忍道,“万事小心!”
“少啰嗦。”凤染装得异常镇定,抓过宁梧,附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隋御望向凤染疾步而出的背影,就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堂堂七尺男儿,遇事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出头!
“爹爹~”隋器拉住他的衣角,什么都不敢说的小孩儿,仿佛预感到凤染要陷入到什么大漩涡中。
隋御抚着隋器的脑袋,叮嘱道:“大器不要出来。”
凤染急慌慌地跑到门首,郭林等一众人见出来的竟是夫人,纷纷哑然不已。
郭林顾不得礼仪,一把薅住凤染,压低声音怒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腰间的刀差点出鞘,恨不得先把她身后的宁梧给砍了。
“不要此地无银,抓宁梧不是边军该干的事儿。先弄清楚康镇来的目的,都退到我身后,听我示下。”凤染甩开郭林,“荣旺,开大门!”
荣旺丝毫不敢怠慢,旋即推开门闩,凤染在邓媳妇儿和宁梧的左右搀扶下走了出去。
冬夜寒风中,建晟侯府外亮起一片火把,放眼望去少说也得有几百号军士。
康镇从马背上跳下来,身穿坚硬盔甲,腰间挎着一把长刀。身后跟着几个更加魁梧的属下,与上一次来访的架势截然不同。
见到是凤染出来相迎,康镇仍面不改色,他向她微微欠身,肃穆道:“惊扰侯爷夫人不是卑职本意,但今日事关重大,还望夫人体谅我们的难处。”
“康将军。”凤染稍一侧身,给康镇让出一条路来,“我不大懂你的意思,不过有什么事,咱们进府慢慢谈吧。建晟侯府加在一起都没几个人,用得着康将军如此兴师动众?”
“我们要搜府!”康镇冷峻道,“夫人,得罪了!”他扬手一摆,一众军士就要往建晟侯府里冲。
凤染见康镇始终没有留意她身后的宁梧,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康镇此番不是冲着宁梧而来。
“慢着!”凤染原本微侧的身子倏地横过来,脸上笑意立收,“康将军,你搜建晟侯府可以,上面的手谕我暂且不要,但你得事出有因。建晟侯——”她着重强调,“建晟侯犯了何事?”
康镇轻笑说:“夫人,卑职若不是给建晟侯面子,现在早已大肆搜府,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客套?”
“讲明白!”凤染双眸一立,“否则你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宁梧挨在凤染身后,她分明感知到凤染在讲这句话时,声音是抖的,身子更是抖的。凤染明明这么害怕,居然还在前面苦苦死撑。
上一瞬态度恶劣的康镇,在看到凤染这个反应后,突然洒笑起来。他向左右属下望去,仿佛在说,你们自己判断,我就说建晟侯不会有问题吧?咱们什么都没能诈出来。
“实不相瞒。”康镇语气软下来,但眉宇间的愁楚依在,“东野使团今日过境,原本一切正常,因着时间紧迫,东野那边恐误了吉时,没在锦县停留便速速赶路。”
凤染双手紧握在氅衣里,隋御那悲催倒霉的体质还能再强点吗?整个建晟侯府为避免跟这事沾边,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里在府中躲着藏着,这怎么还砸到他们头上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们接到东野使团的求助,他们货车被劫,对方打伤不少东野人,其中包括他们的领头者,东野小郡主凌恬儿。”康镇如实讲道。
“你觉得是我们建晟侯府打劫的这批贡物?”凤染神色一凛,“康将军,你可真看得起我们啊!”她向后方庭院中一指,“今儿这院子我让你搜,我倒要看看,你能搜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