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一跺脚,拍着脑门道:“完了,让夫人给溜了。”
“那还合计什么?赶紧追啊!”水生拉起他便追出门外。
隋御在他们后面抱臂诙笑,郭林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受到他的指使。
“夫人,留步!”
凤染并着邓媳妇儿不停地往后院里跑,郭林和水生紧着往前追撵。最后愣是在她们要迈进霹雳堂前,被他们围堵上来。
“我没钱!”凤染大口喘气,气呼呼地道。
水生嘿嘿地陪笑,说:“夫人,我们还没说啥事呢。”
“啥事?啥事我也没有钱。”凤染叉起腰,凶巴巴地说,“你们俩不要开口,反正我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再扒我的皮,我就把侯爷推出去当了。”
“侯爷他又不值钱,称肉还不如一头牛呢。”水生笑嘻嘻地道。
郭林在旁附和:“对对,侯爷都不如一只猪值钱,还得是夫人您坐拥侯府家财。”
“你们俩能耐了呀?有本事把这些话当着侯爷的面再讲一遍!”凤染没好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这建晟侯府的家财换水生来管好不好?”
“哎呦,您这是折煞小的呀!”水生连连摆手,“我们这不是实在没法子嘛!”
凤染甩了两下罗帕,数落起来:“前儿你们说缺蜃灰,我给没给拨银子?”
二人齐齐点头,凤染再说:“大前儿你们说没有夯土,我掏没掏银子要你们去购?”
二人更是点头如捣蒜。凤染两腮鼓鼓地说:“各种铁器就更不用提了,我想着以后挖地道、造密室都能用得上。是以拿银子时,我有没有犹豫一下?”
“没有!”二人拉长尾音堆笑道,又举起大拇指说,“夫人对我们那是鼎力支持。”
“那为什么还来找我要钱?我跟欠债的似的。”凤染在霹雳堂廊下扯开嗓门,抬指指向后院,“人家李老头他们,就月初那会儿在我这支点银子买了几头牛,一日三餐压根没花几个钱。你们要是这样下去,累死我我也供不起呀!”
二人不敢再吱声,互相傻愣愣地杵在原地。
凤染叹了口气,回首问向邓媳妇儿:“金生那边啥时候能送来这月月盈?”
“最早也得过了廿五之后。”邓媳妇儿欠身道,“现在账上能动的钱没有多少。”
“你们都听到了?”凤染顿了顿,软下心来,“这次又要买什么?”
“石砖。”郭林瓮声道,被身旁的水生兜头抡了一巴掌,“闭嘴!”
凤染望向前院已架起来的一处哨亭,心道,石砖当然不能少,就算她不懂那些建造原理,也明白石砖起到坚固作用。
“得多少钱?”
“五……”郭林吞吞吐吐道,“先要五十两。”
凤染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栽到邓媳妇儿身上,“五十两?你看我值五十两么?”
“夫人无价。”二人奉承道。
“我只有十两,你们爱要不要。”凤染狠狠地揉着太阳穴,“再犹豫,十两我也不给了!”
“要的,要的。我们先拿着用,不够再回来跟夫人想法子。”
凤染翻了他们一眼,朝邓媳妇儿说:“打今儿起,除了大器谁也别想吃肉,各房的炭火全停了,都冻着吧!”
话罢,她迈进霹雳堂中,阖门时摔得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范星舒本来趴在火炕上听热闹,忽见凤染进屋,还顺手把房门给关紧了,吓得差点从火炕上骨碌下来。
“夫人呐,咱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侯爷他忌讳啊!小人就是命再硬,也禁不住再让侯爷踹上一脚。”
“他敢动你一下,我就给他打瘸了,让他再回轮椅上坐着去。”凤染正在气头上,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样?这几日好些没有?快点好起来啊,再过两日药都喝不起了!”
“我已经好啦!”范星舒忍着痛,鲤鱼打挺般坐起身来,“夫人,我这就给你演一段胸口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