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是四五岁,你却有八九岁了吧?”隋御走回东正房里,收了醋意,肃穆说:“哨亭已建立起几处,你过来替我瞧瞧图纸。”
范星舒嬉皮笑脸地蹭回去,趴在紫檀大案上研究起侯府构架图。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掉进图中,周遭的一切成了虚设。
隋御抱臂轻叹,这人长处、短处如此分明,是个不可估量的人物,难怪顾光白要冒险救下他这条命。
且表宁梧步履矫健地奔上大兴山里,此时郭林已和罗布打了起来。二人均是猛汉,下手招招狠厉,一个手持长刀,一个紧握弯刀,像是积攒了千年的怨气。
安睿和水生护在李老头等人身前,毕竟除了家将以外还有一众佃农在场。他们犯不上为了口饭,帮主家侯爷拼去性命。
宁梧才一露头,水生便舒了口气,以为她是陪同凤染一起而来。侯爷夫人赶来就好,凤染可是侯府的主心骨啊!
哪料,宁梧身后压根儿没有凤染的身影,他刚想开口跟宁梧言语,宁梧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边掠过。
水生一震,她这是要干什么?得到侯爷和夫人的应允打算大开杀戒了?
“宁梧,不可乱来!”
水生话犹未了,宁梧已穿过众人跃到凌恬儿跟前。在扈从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宁梧已抽出匕首和凌恬儿厮打起来。
宁梧在锦县官驿时就看凌恬儿不顺眼,要不是隋御放话不能杀之性命,她早就让凌恬儿永远闭嘴。
凌恬儿恍惚了一下,旋即将宁梧认出来,一面还招,一面枭笑道:“原来是那只不会叫的狗啊!”
“话多。”宁梧发了狠,定要让凌恬儿尝尝苦头。
凌恬儿上来脾气,朝身后扈从断喝一声:“都给我退下,今儿本郡主高兴,要好好逗一逗这条狗。”
“郡主不可,当心有诈。”一扈从在侧提醒道。
原本和郭林打得不可开交的罗布,突然弃下郭林向凌恬儿身前跑来。他现在是戴罪之躯,国主还愿把小郡主的安危交到他手里,他万不能让凌恬儿受到半分伤害。
原本混乱的场面一下子明朗起来,变成了凌恬儿要跟宁梧单独打斗。
“郡主,这个女人下手残暴,还是小人替你出手吧。”罗布附在凌恬儿耳边,低低咕哝几言。
凌恬儿轻蔑地笑了笑,拔出手中弯刀,“这样更好,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资格给建晟侯看门。”
宁梧已然听明白,凤染所言一点都没错,凌恬儿是来找茬儿的不假,但初衷还是惦记隋御的。
这种人真讨厌,她将匕首在手背上一转,直接扔到地上去。
后赶过来的郭林跺脚赤道:“宁梧,你到底要干什么?”
“让一让这位东野郡主。”宁梧鄙夷道,“我输了,我们滚。你输了,你们滚。”
“我不占你的便宜。”凌恬儿把弯刀撇了出去,“就按你说的,谁输谁滚。我东野女子还能输给尔等宵小?我今天就打得你心服口服。罗布,你们谁都不许帮忙!”
没等凌恬儿把话说完,宁梧已倏地出拳上前,看似纤瘦的拳头狠狠打在凌恬儿的下颚上。英气面容霎时肿胀起来,嘴里略略地尝出些血腥味道。
任谁瞧见这一幕都会觉得疼,凌恬儿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瞬间颜面尽失。这成功激起了她的斗志,俄而,已张牙舞爪地反击过来。
水生都快要把太阳穴给揉碎,别人不知道宁梧的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同郭林和府上家将试练身手算什么,宁梧根本没有认真。他永远记得她在边境小货栈里的模样……
凤染终在荣旺的陪同下赶过来,起初没有看清楚,待走近了才瞧见,宁梧钳制住凌恬儿的双臂,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她的脸上、胸前,口中冷冷地质问道:“滚不滚,滚不滚!”
“不滚,不滚!”凌恬儿嘴硬道,“我不认输!”
宁梧鹰眼狰狞,下手越来越凶残,像是一只没有情感的野兽。
“宁梧!”凤染冲到最前面,制止说,“住手!”
宁梧微微侧目却没有放手,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凌恬儿。
“你是怎么答应侯爷的?”
凌恬儿被宁梧教训成这样已算可以,再严重了便说不过去。她虽然讨厌,但自始至终没有加害过侯府。
闻言,宁梧才恢复成平常之态,她甩开凌恬儿走回凤染身侧,谦卑地说:“小的没忍住。”
罗布赶紧过去将主子搀扶起身,凌恬儿气急败坏,推开属下的搀扶,疯了似的朝凤染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