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打发早安生。”
“若郭林找到那幼子尸体了呢?”
“莫说清王幼子,就是清王殿下的面我们都没有见过。何以判断真伪?”
范星舒防御心特强,他好像比任何人都在意隋御能否东山再起。从他来到建晟侯府起,便给隋御出谋划策,让隋御在极短时间内,就承认他的优异才能。他很明确的向凤染和隋御表达出,他对建晟侯府非常有用。
凤染想起前些日子让他假扮隋御那次,他突然露出的柔软和深情,让凤染有些意外。好在他足够通情达理,她点破不说破,他也全盘接收。
“要看侯爷。”凤染含笑道,“是不是清王子嗣,侯爷可以判断出来。死人能证明什么我说不好,可这些活人真棘手。”
“夫人莫要心慈手软。”范星舒提醒道。
“随我去金甲坞。”
凤染打算试探一次,却见宁梧紧跟过来。凤染向东正房那边指了指,轻声道:“你过去,小心点,听得仔细些。星舒陪我去金甲坞,他们再怎么着,也不敢在咱们侯府里撒野。”
言罢,范星舒已随她一同走出霸下洲。
“侯卿尘的伤是我弄的。”
“我刚刚已见过,用了我的药,他不会有大碍。”
“夫人要怎么做?”
“随便问问。”
凤染淡然一笑,往前扬了扬下颌,示意范星舒敲开金甲坞的房门。
此时水生胜旺等正打算离开,屋中几人已把他们从街上买回来的羊肉馅饼,风云残卷地吃下肚。他们已不知饿了多少天,有多少天没有吃过荤腥了。
众人见凤染走进来,边抹掉嘴边的油渍,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夫人,馅饼给大家分了分。”水生手中的袋子已瘪,“小的再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食。”
那个叫小袁的叫道:“不用了,我们已……”他打了个嗝,“吃饱了。”
余下几人跟着附和,凤染笑笑,吩咐说:“水哥儿去厨房便是,既是侯爷的老朋友,我怎有照顾不周的道理?”
水生和胜旺遵意去了,凤染瞅准那小袁,走近了些,道:“黔州到锦县有几千里路,这一路你们得走两个多月,实属不容易。”
“夫人这是从何说?”小袁一脸讶然,“我们哪里是从黔州来?我们几人皆是跟着清王殿下一路打到雒都城外。”
“嗯?”凤染侧头不解,“清王殿下打仗还带着幼子?”
“幼子是抄家时,侧妃把孩子交给一个小婢女,由那婢女拼死带出来的。”小袁讲到此处,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当时我们带着身负重伤的清王殿下往黔州方向逃,以为可以在临终前赶回黔州。可惜王爷在闭眼前,都没有见到幼子最后一眼。”
“是在王爷身亡后,你们才和逃出来的婢女相遇上的?”
小袁点点头,又纠正说:“我们来到锦县花了大约半月左右的时间,是日夜兼程,几乎没有休息过。要不是这种高强度奔走,小少爷他也不会被闷死。”
“两个多月前,我们起义还没有失败,王爷他还活着呢!”另一人悲愤地道。
“既来了侯府,为何不直接进来?何故在外徘徊那么久?”凤染问完,侧头看了眼范星舒。
范星舒明白,当下这几人跟侯卿尘是分开状态。只有这时候套话,才有可能套出不同的答案。当然,他们或许会事先“串供”好,这就要考验“审问者”的能力了。凤染带他过来,就是要他帮忙甄别一番。
“谁知道你们到底啥样?尘爷又说,清王府没在建晟侯最难的时候拉他一把,我们现下又是这等身份……”
“小袁!不要说了!”旁人立马劝道,“闭嘴!”
就在这时,水生已从厨房折回来,又为他们送上来不少吃食。凤染赶紧招呼大家用饭,“先吃饱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干别的。”
与此同时,东正房里,隋御也向侯卿尘提出了那个最尖锐的问题。他说:“清王府到底为何突然造反?何谓‘清君侧’,清的到底是谁?”
“剑玺帝裴寅,约在半年前,给清王殿下弄了次‘衣带诏’。他在血书中痛诉曹氏种种,请求清王殿下发兵救他于水火。当时说好是里应外合,要一举歼灭曹氏一党。可到最后剑玺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清王倒成了谋反奸佞。”
“曹氏的根基有多深,尘哥怎会不清楚?你哪里是那等糊涂人?再说裴寅才多大?弱冠不及之人,仅仅是头顶皇帝帽子的孩子,他哪有什么话语权?”隋御痛斥道,“尘哥,你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么?你既来到我府,连这点诚意都不拿出来,你让阿御如何信你?”
“啊——”
屋外突然传来隋器惊恐的尖叫声,隋御闻听,不由分说已推门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