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梧歪了歪头,没太明白康镇的意思。
康镇哂笑解释道“你要我想法子解决军营里的困境。原来那时候侯爷已在计划帮我渡过难关,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那时候就是随口说说,将军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康镇自嘲地说“我本以为解决了军中难题,终有脸面可到你跟前晃一晃。”
“将军是真的有本事。”宁梧这句称赞不假,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我有本事你还不从我?难不成你真的喜欢郭林?”
“康镇,你不要随便乱说!”宁梧竭力掩饰道。
康镇见宁梧生气了,语气稍软下来,但口吻依旧坚定“不管有没有郭林那厮,我都不会放弃。你未嫁之前,我康镇就有追求你的权力!”
“康将军有着大把的好前程,娶一个来路不明的杀手为妻?就不怕你康家列祖列宗从棺材里跳出来轮番抽你?我身上沾染的血债不计其数,每一桩都是死罪。你想和我睡,只要勾勾手指我就去。至于别的,将军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康镇终是忍不住,一掌甩在宁梧的肩颈上。
宁梧没有闪躲一下,她双臂微垂,嘴角挂着捉摸不清地笑意“康将军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打我。我不还手,让你打个痛快。”
“比我还像个爷们儿,你够硬气!”
康镇纷纷离去,大花园里的这一场“幽会”终于落下帷幕。
避在暗处的众人悄然撤走,唯有郭林还愣愣地站在原处。
邓媳妇儿扶起凤染,躬身道“夫人,咱们也回去吧。”
“你说康镇会放弃么?”
“奴家觉得不会。康将军和郭将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上,咱家宁姑娘本事大、模样还好,应是不会轻易放弃。”
主仆二人刚穿回月洞,就听到荣旺水生他们在前院里大声张罗。凤染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康镇怒气冲天地离开侯府,几个常随跟在后头陪着小心。
郭林走到宁梧面前,伸手去抚她的肩颈。
宁梧回手一挡,皱眉道“滚开!”
郭林也不恼,垂着头说“我没有负担,老母已经过世,侯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是什么来路我都不在乎。你既然拒绝了康镇,就和我好吧?我明儿就去找夫人讨你做媳妇儿。”
宁梧涨红眼眸,嘴上却依旧强硬“就凭你?我真没瞧上。别太拿自己当盘菜。”
宁梧落荒而逃,她不敢看他被自己奚落的样子,她更害怕被他看穿自己。
宁梧当晚毫无征兆地发起高烧,接下来好几日都卧病在床。凤染没有追问她任何事情,她这病不是冻的,而是心思过虑所致。
十天转眼即逝,又到了大集日。隋御清早梳洗停当,自顾俯身穿靴。
“邱家筹粮的速度越来越快,前几日就让常澎差人拉了回来。”
凤染缩在被窝里懒床,只探出个小脑袋瞧着他,说“这才什么时辰,你去的那么早干什么?”
隋御坐回床榻边,俯身笑说“我早些过去瞧瞧康镇,他那晚被气得够呛,也不知这几日缓过来没有。”
“哟~侯爷担心起康镇了?咱家郭林呢?你这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隋御起手搔了搔她的下颚,道“看把娘子操心的。”
“侯爷哪里是去关心康镇的个人情感,你分明是冲着雒都回信儿去的。怎么,你能在雒都的态度里揣测出个啥?”凤染侧身枕臂,不紧不慢地说道。
“北黎十三州,秋收赋税早已陆续送抵雒都。康镇这时候再要军饷,雒都若是还推三阻四,只能证明北黎国库出现了重大问题。但对我们却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们还是无暇顾及我这个建晟侯。”
凤染伸手捋了两下隋御脸上的假胡子,说“可若雒都批给康镇军饷,也意味着雒都就快把目光放到咱们身上。毕竟侯府状况已在锦县上算是公开的秘密。”
“待把东野这两千石稻谷结清,我就该找苗刃齐聊一聊了。”隋御替她拉高锦被,“时候尚早,娘子再睡会儿吧。”
凤染听话地阖上眼眸,柔声呢喃道“你放心大胆的去聊,苗刃齐的把柄全在我手里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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