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御和凤染已做足了被拒绝地心理,面对各家搪塞之言只付之一笑。然后该低三下四、该卑躬屈膝,一样都没有落下。
用去三日时间,隋御和凤染共借到一万石粮食,都是以建晟侯的名义向各家打的白条。隋御跟他们保证,三个月内一定如数奉还。凤染甚至搬出了桑梓米铺的所有产业,用这些作为抵押,才让众人松了口。
这些粮食分摊到各家身上并没有很多,但对于侯府来说却是很大的一笔数目。桑梓米铺铺开的产业,只能说在锦县上小有规模。真正触动他们的还是隋御的名头,还有对对面野夷的顾忌。
万一这位建晟侯真能东山再起呢?
万一对面的野夷真要打过来呢?
次日黄昏,隋御和凤染从房家宅邸里走出来,这是他们登门的最后一家。
残雪犹在,寒霜吹鬓。
凤染望向昏暗的天际,深呼一口气,笑道“不上马车了,我想走走。”
隋御低首替她拉紧鹤氅领口,又重新为她套好獭兔皮袖,“娘子想去哪儿逛?”
“嗯~朝晖街吧,这回咱俩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了。”
隋御自身后环住她的腰身,语调温和地说“要过好几个街口呢?娘子可不要走一半儿就叫累。”
“累了不是有你嘛?”凤染仰头睐着他,打趣儿地道。
隋御没怎么听明白,又倾下身,虚心问道“娘子能不能明示我啊?”
凤染向四周瞅了几眼,见天色越来越黑,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便跳起来拧他的耳朵。可两三次都和他的耳朵擦边而过,总是够不着拧不到。隋御只好再俯低一点,把自己的耳朵送到凤染跟前,让她可劲儿拧。
“没有马车,你就是我的马车呀!娘子走不动了,就要夫君背着走。你要做我的马,背着我使劲儿跑。好让我瞧瞧,这双腿到底好利索没有。”
隋御的两只耳朵都被凤染拧红了,他垂眸欲笑,拿额头抵在凤染的头顶,说“就这?”
“嫌丢人啊?啧啧~侯爷这两日早把脸皮儿摔地上可劲儿摩擦了,这会子还在意起脸面了?”
隋御倏地停下脚步,宽阔的身躯背着凤染横于身前。他半屈下身子,回首道“娘子上来呀,夫君带你在锦县城里溜一圈。”
“我……”
凤染就是随口一说逗他玩儿,隋御咋又当真了呢?
隋御反手一拉,把凤染拉到自己背上,他勾唇一笑,道“娘子别说就是随便说着玩儿的,夫君我可是当真了啊!快点,别害臊,搂好我的颈子!”
“哎,哎,隋御,你放我下来……”
凤染还在背后扭扭捏捏,隋御已抓过她的小腿,把她颠到自己背上,继而迈开长腿跑了起来。
这下子可苦了身后的随从们,胜旺看着水生,水生看着宁梧,宁梧硬着头皮,道“追,追吧!”
几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还得寻找二位主子的踪迹。近不得,远不得,还不能把人跟丢了。
“鞋子掉啦!”凤染脚下一凉,用拳头捶了隋御两下。
隋御这才停下脚步,又折回去替凤染把鞋子捡回来穿好。
凤染伏在隋御身后羞赧至极,求饶道“好哥哥,我错了,你快放开我吧。”
隋御不依,侧目坏笑“你叫我什么?”
“隋御~”凤染把脸埋进他的背脊里。
“再叫一声,我就放你下来。”
“真的?”
“离朝晖街越来越近,那街市定有不少人,我也怕被人瞧见,染染快叫!”
凤染信以为真,挨着他耳边柔柔地说“好哥哥~”
听闻,隋御大笑不止,旋即加快步伐,一径冲到朝晖街里面。
“隋御,你骗我,你这个坏胚子!”
凤染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觉得两边尽是行人在瞧自己,大家会不会以为她腿脚有毛病啊?
隋御又故意颠了颠她,道“好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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