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遥如今是大门都不好意思迈出来了,整日在家中吵着要上吊自缢。”曹岚跟在主子身后汇报道。
“那就给她一条白绫。”曹太后冷笑说,“隋御很可以,凤染的长进也不小。”
“那太后的意思是……”
“先按兵不动,看谁会主动联络隋御这块香饽饽。是那些倒曹清流出击的时候了。鱼饵这么有用处,干什么要那么快收网?”
“小的明白,这就安排人去监视。”
“哪日夏至?”
“大约还有七八日的工夫。”
“夏至那日,邀各公侯王爵的夫人进宫,陪哀家拜佛赏花。”
女官立马知道太后的用意,主子是想单独叫凤染进宫,既然隋御那头那么硬,就改个方向继续攻克,是以马上安排张罗起来。
却是剑玺帝这么闻讯后拍手叫好,还以为遭了大难性子会有所转变,难免瞻前顾后,殊不知他竟还如曾经一样血气方刚。
许有德在侧没说什么,心下自有思量。剑玺帝吩咐道:“让内务监去建晟侯府里瞧瞧,缺什么少什么一应备全了。”
许有德应诺照办,临出来时恰好与肃王府的几位旧臣打了个照面。几人本瞧不起阉人,但因剑玺帝敬重许有德,他们也都对这位掌印太监异常尊重。
梅若风在值房内等待许有德,见师父步履蹒跚地往这边走,即刻正面迎了上去。
“师父慢着些。”梅若风在旁躬身搀扶,谦卑道。
许有德露出和蔼的笑容,随他一起回到值房当中。梅若风亲奉左右,端茶倒水捶背捏腿,生怕让师父感到一丝不舒坦。
“坐吧,歇歇。”
许有德即便这样说,梅若风也不敢在师父面前造次,甭管他在校事厂有多威风,再许有德面前,他还是曾经那个小太监。
“师父,建晟侯在锦县上的所有动向,我已重新做过侦查。锦县上那些田地产业都是小打小闹,不过……就在他们来雒都之前搭上了盐商聂家。”
许有德端起茶盏笑了笑,说:“细说。”
梅若风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许有德的目光里露出几分赞许,隋御的发迹速度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无需插手,任其发展。”
梅若风躬身称是,又道:“那雒都这边呢?”
许有德呷口茶水,哂笑说:“若风啊,你觉得怎样才能在校事厂督主的位置上坐的长久?”
“全凭师傅栽培。”
“师傅也得跟对主子,师傅还有多少年活头?倒是你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咱们这样的太监有几个可以善终?”
“徒弟愚钝……”
“你得跟对主子才能活得长久。”许有德讳莫如深地笑道。
梅若风咂摸半日,终于体会明白师傅的这番话。师傅仿佛什么都没说,其实已把底牌告知给了他。他只是搞不大清楚,为什么师傅要把宝压在那个人身上?
李树元借着做寿的理由,将隋御请到自己宅邸中作客。李树元的鼻子很灵,知隋御成为搅动雒都朝局的关键棋子,生怕隋御对之前的那些事计较,干脆自己放下身段给隋御服个软,利用酒醉向他赔个不是。
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儿,隋御不好反驳,只说:“之前的事皆是误会,那个不会办差的小吏不是已被处置过了么?李大人日理万机,忘了几件小事也很正常。”
李树元赶紧顺坡下,心道不给你发放封赏又不是我的主意,我让苗刃齐那个饭桶监视你,只是想知道你还能活多久?那个饭桶一件事没替我办成,让你这么个活阎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爬了起来。
李树元这档子事算是勉强翻过去,反而是与司尧的见面让隋御意想不到。司尧在别院款待他,将一众下人打发出去后,竟然向他掏出几样物什。
隋御目光渐凝,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没有绷住。司尧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些什么内幕?他的背后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