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多牛逼也不至于,但压胜一个农村青年还是可以的。
更别说他的应对方法将在规章制度的边缘游走。
虽然很难达到要命的程度,但让人如鲠在喉却只能生生忍着还是可以的。
···
不管洪传如何想,他暂时的退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些许。
姜育恒直视着赵守时,主动把手伸出:“自我介绍一下,姜育恒,卫坊市常务副市、长。副厅。”
赵守时略一沉思,姜育恒虽然有看戏的嫌疑,但他终究没有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来。
而且刚才也算是表明态度不会与洪传同流合污,再加上姜莱的态度很明显是帮理不帮亲。
还有裴幼清、裴韵书以及老妈在一旁连连使眼色让自己不要冲动。
赵守时还是握住对方的手:“赵守时,紫禁城影业总经理,副处级。”
“什么副处?”姜育恒的疑惑脱口而出,下意识的侧脸把耳朵正对着赵守时。
这不是不信,这是不敢信。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姜育恒惊讶了,即便他觉得眼前的青年表现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够表现出的不卑不亢以及应对得体,甚至是进退有据的反击。
但姜育恒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人不仅跟自己一样同为官场中人,而且竟然还是副处级。
赵守时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严谨,改口道:“我的编制在帝都卫视,确切的说应该是副处级待遇。”
赵守时的解释并没有打消姜育恒的惊讶,甚至因为他再度承认,让姜育恒的惊讶程度再度升级。
因为之前还在怀疑这话的真伪,而现在去伪存真更加可怕。
因为眼前的赵守时看起来真的太年轻了,也就二十五六?
姜育恒的心中潜意识的相信赵守时的话,但他还是寄希望于赵守时只是面嫩,实际年龄已过而立之年。
心中想法疯狂蔓延的姜育恒再度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今年什么年纪?”
“三十。”赵守时随口回了一句,想了想,又改口:“确切的说,不满二十六。”
不是赵守时说话颠三倒四,实在是他真的说顺嘴了。
二十五岁的副处,拿到帝都都有些扎眼。
不管是谁听闻这个消息,都是相当的惊讶。
要么问赵守时怎么升的这么快,有没有什么隐秘?要么就是玩笑的问他是不是有背景。
赵守时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后来只要被问及年龄,一概宣称三十。
四舍五入嘛,没毛病。
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省心。
之前刻意遮掩的信息却在现在高调宣布,就是展示自己的肌肉,省的被人小觑。
姜育恒是否轻视赵守时还不好说,至少现在没有,因为他惊的三花聚顶,头顶冒烟。
公门修行的艰辛与坎坷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即便姜育恒目前已然是副#厅级,再回首以往的经历依旧会脊背发凉。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获得回报,大多时候的努力就是努力,也只是努力而已。
想要更进一步,需要能力突出,还得上级赏识,下级拥护(平级同事支持)以及有合适自己的机会。
毫不夸张的说,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齐聚。
主意,是每一步都需如此。
从不算级别的办事员到副科,到正@科,到副@处、正@处、副@厅、、一直到最顶尖。
每一级都是阻拦了无数人的关隘。
姜育恒从普通办事员走到现在的六级副@厅,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
要知道姜育恒对自己的经历已然非常满意了,甚至敢奢望积累两年更上一步。
如姜育恒这种还是少数,绝大多数是蹉跎十几二十年,依旧是最底层的办事员。
正因为姜育恒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才有他现在的惊讶。
当年的姜育恒走到八级副处,用了整整十五年。
而眼前的赵守时还不到二十六就达成。那他用了多少时间?
一年?两年?四年?不能再多了,毕竟他才二十六,刚毕业没两年吧。
这要是不值得惊讶,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赵守时的能力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的潜力,而最最可怕的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背景。
第三项是第一项与第二项可以换来应得回报的基础条件。
而且,有了第三项,那所谓的副处级待遇与真正的副处级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只要背景一纸调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待遇】变成【职位】。
有背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姜育不想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如果说之前的他不想跟赵守时闹翻,只是考虑自己女儿的因素。
那现在的他不想跟赵守时闹翻,更多的是自己内心真的不想跟赵守时为敌。
虽然不想承认,但姜育恒知道,眼前的赵守时确实有让自己忌惮的资格。
自己这种比赵守时高两级的尚且如此,那比赵守时低两级的洪传呢?
姜育恒瞥向洪传,对方依旧低着头,使得自己看不到他的脸。
但他的脚下赫然有疑似汗水落地而成的水渍。
现在可是寒冬腊月,还出汗?
那肯定是后怕的原因。
而事实正是如此,低着头的洪传快要把牙咬碎了,也恨死了自己。
自己才是个副科就在这里耀武扬威,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哥们老三的架势。
可谁想自己瞧不上甚至还准备用手段整治的青年,竟然是比自己高两级的副处?
这不是关门门前耍大刀,那什么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这一刻的洪传心中没有一丁点报复赵守时的想法。
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够征得人家的原谅,或者退一步的求这位年轻官老爷不要跟自己计较。
仔细想象自己刚才语气虽然嚣张,但真正吃亏的是自己啊。
要是自己态度好一点,诚恳一点,想来被这位年轻官老爷给当成屁给放掉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姜育恒与洪传的反应,尽皆收入眼底,这让不惜暴露底蕴的赵守时有些欣慰。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果然是恶人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