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研究员用手轻轻揉一下那根节,很轻易的就断成了两截:“真的很容易就断开,然后这些断开根节很快就会长出新的根节,变成新的独立个体。”
其他研究员都对着那断开的根节查看起来,一个个嘴里都发出啧啧感叹,只有曲吉次旦心疼得很。
看着长得好好的一株砂生槐被这样挖出来,还弄断了根,他可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对眼前这些研究员们的尊重,他都想要骂人并让他们赶紧把这些根埋回到土里去。
罗颖又说:“现在就不知道这些砂生槐的抗寒能力怎么样了。”
从这些砂生槐的根茎生长情况来看,保护和稳固水土的能力是毋容置疑了,繁殖能力也很强大。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它们能不能熬过高原酷寒的冬天,年复一年的生长、存活下来。
“这些毛刺和囊叶,都对它们的抗寒很有好处,我觉得应该能扛下来。”
其中一个研究员用手触碰着茎叶上的细毛,说道:“感觉这些东西似乎结合了某些高原植物的基因特性,都不太像砂生槐了。”
都是学农科的人,研究员们都很清楚,一株植物能否能够抗寒,并不简简单单的只看植物外表的特性,还要看生物内部的各种物质的代谢功能。
这些里面就牵涉到很多尖端技术层面的东西了,不是他们一时三刻研究得出来的,其中的奥妙或许只有人家那个叫做牧雅的林业公司才会知道。
“不管了,就目前来看,情况还是很不错的,等过了冬,再看看究竟会怎么样吧!”
罗颖是所有研究员的领导,她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又伸展了一下手脚。
高原上氧气缺少,蹲在地上久了,站起来必须慢一点,好让身体能够适应,不至于出问题。
其他几个研究员开始七手八脚的对着那株可怜的砂生槐研究起来,记录了许多数据之类的东西,然后才又把砂生槐的根茎埋回去。
曲吉次旦在一旁看着,心里的不舒服总算缓解了许多。
他都已经有点强迫症的感觉了,不亲眼看着研究员们把砂生槐的根茎埋回去,他心里大概一个晚上都不会舒服,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看见罗颖有空了,曲吉次旦忍不住问道:“罗研究员,情况怎么样,这些砂生槐能种活吗?”
罗颖点点头:“就目前来看,应该可以,嗯,主要是过冬,只要能熬过冬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曲吉次旦抿了一下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他是土生土长的藏地人,很清楚藏地的冬天有多么难熬。
最冷的时候,别说人和牲口了,就连植物都会冻死,简直有点寸草不留的架势。
等过了冬天,春天来了,雪山上的雪水又会融化,那时候还是一样的冷,因为雪水本身的温度就很低,流淌在土地上,很多植物都抵受不住雪水的浇灌。
曲吉次旦虽然之前听阿娜尔说过,牧雅的砂生槐能抵挡雪水的浇灌,可他还是有点吃不准,毕竟雪水的温度有多低,他可是很清楚的。
平常时候,一头牲口如果掉进雪水里,一分钟不到就能彻底冻死,一点都不带开玩笑的。
这些砂生槐……真能熬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