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肯放,丁由暗骂不已,自己不是沙场武夫,本就气血不如杨充盈,刚刚还有意无意空耗了许多力气,可谓是雪上加霜。
时间过去了十数息,丁由小臂微微颤抖,前脚在夯平的坚硬地面压出一个小坑。
又过去了四五次呼吸,角力的双方终于分开,不过退却的却是家传拳法路走刚猛的丁由,显然,作为重甲百屯长的杨,自不只是会游击割肉的伎俩。
丁由清喝一声,主动先手收拳,更加贴近了杨几分,出拳若秋日用捣杆捣碎药材,越来越快,几乎一刻没有停歇。
但劣势已经明显,随着刚刚丁由的一退,宛如兵败如山倒。
每一拳打出,即使杨并未刻意蓄势,但每一拳都比较上一拳更加迅猛,堪称一往无前,此消彼长之下,高低立判。
丁由步步后退,但他始终只是出拳,愈加快,以至于某一刻丁由双手由拳化掌,自然而然握住了两个奔袭不歇的铁拳。
少年身板一阵,嘴角渗出血丝,但嘴角上扬,迅速伸手夺过杨腰间酒袋,整个人恍若残影一般,步子不知比刚刚灵巧了几多倍,却是在最后关头用在了逃跑上。
不难看出,若是刚刚他便以如此步伐与杨搏斗,胜负决不会如此快落下,而杨似乎也如同默认少年抢走酒袋一般,在丁由离去丈余才舒展开刚刚的出拳姿势。
少年回头望去,确认了杨没有追过来,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借着擦汗的时候悄然抹去了嘴角那缕细微血丝,扭开封口,狠狠倒饮一口酒水就要借机压下冒到喉头的逆血,却不料刚刚回过味,就将这酒尽数喷吐出来。
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加之气血上涌,丁由脸庞恍若喝酒上脸一般通红。
周围的人本来看的正在兴头上,被丁由一番使诈,皆是喝倒彩的,此时见得这小子喝抢过来就被呛到,笑的很是肆意,但丁由除了咳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满脸欢喜迎接上来的老王头抹了把脸,随手用袖子便胡乱擦了擦脸上被丁由喷出的酒,也不嫌弃,更不见外,一把就夺过了还有大半壶的楚沥,深深吸了一口酒味,满脸甚是陶醉,小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似乎是觉得差了些下酒菜,这才把酒袋别再腰间收了起来。
这之后,才注意到被丁耳搀扶到墙角蹲坐在地的丁由。
只是走了没两步,他又伸手拿起酒袋,再啜了一口。
丁由此时已经缓过气来,瞥眼正好看见这小老头还没走十几步路就拿起腰间酒袋喝了三口的模样,没好气骂了声。
“德行!”
老王心情大好,没和丁由拌嘴,也箕踞靠坐在墙角,和丁由说起了郧城里的一些事情来,当然,酒兴当头,说的都是一些勾栏青楼之类的,谈的人物无非是花魁名妓,丁耳自幼喜好儒家学问,非礼勿听,识趣先一步走开,墙角就只剩下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而在营地的另一边,魁梧汉子一脸幽怨看着被他称作杨小杂种的什长,一边拍着杨身上的霜寒之气凝结而成的霜粒,啧啧称奇,挪谕道:
“刚刚那股子霜青灵力竟然能让你双臂凝结一息,换成是在阵上,可真的是阴沟翻船,死的不能再死咯。”
杨没好气伸出手掌,铁衣汉子见势不妙就要开溜,可偌大的身躯被一只在他看来和竹竿一般细的手臂攥住,确是前行不得。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这是定金,若是这小子赢其他几个百的兔崽子,另算。”
干瘦手掌松开,于渚就要转身离去,却又听见了一个他不愿意听见的咳嗽声。
“老于,说好的啊,十五金,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