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看到王欢的一瞬间,有些错愕,等她想起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王欢抱起来,揣进了怀中。
他为什么会对本将军的暴力行为熟视无睹?
莫非他早就知道了?
苏念兀自缩了缩脑袋,表示疑惑。
王欢才没有想那么多。
他本以为自己要同陈雪交涉很久,费尽唇舌,对方才会把小狸花还给他。
眼下陈雪昏倒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他将满目狼藉的屋子简单收拾整齐,把陈雪抬到了床上,放下床帘后,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凭借记忆中的来时路,出了碧落山庄。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巡视的弟子,可见今日白虎山之行,碧落山庄定然是倾巢而出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王欢将怀里的猫咪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转头从地理挖出之前埋下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件清白色修士袍。
他把苏念放到地上,就开始换衣服。
一边脱,一边还嘴欠地说道:“小狸花,不许偷看哦!”
这又是要搞什么?
说的好像本将军没光明正大看过你洗澡一样!
苏念腹诽一通,却还是红着猫脸很自觉地转过身去。
三月初三的上巳节,白虎山上,杨柳扶风,暖云遮日。
村长集合村民们来到中央祭坛广场处,几张如玉如瓷的白石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应季瓜果,碧落山庄的修士们也早早守候在此。
陈镜辞皱眉看着落座的村民,在村长耳畔低语道:“怎么就来了这么点儿人?”
村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庄主莫急,我上去问问。”
村长一把拉住了阿七:“阿七,不是通知全村人都要出席吗?你弟弟怎么没来呢?”
阿七一脸无奈地看向村长:“唉,村长,你是不知道,我弟弟阿凡睡得跟死猪一样,今早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实在是没办法,我只好带着爹娘过来了。”
一旁的刘叔一听,也开口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家娃娃也是,今早咋叫就是不醒,我家婆娘不放心娃一个人在家,就留在村里照顾孩子了。”
村长指了指还趴在石桌上睡觉,却硬被抬上山的王韬,神色严厉:“叫不醒怎么了?叫不醒就能不过来吗?一个个的,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有村民反驳道:“村长,您儿子一直在雍州府做生意,家中就你和小韬两个,您身为一村之长,肯定不能缺席这种场合,把孙儿带来照顾,本就是一举两得。可我们不一样啊,家里七八口人,哪受得了这种折腾。”
“对啊。”刚刚被村长指着鼻子骂的刘叔反击道,“咱们大伙儿也没说不守规矩,我们家孩子他娘一个人在家照看三个娃娃,说让我做个家庭代表来参加上巳节。要怪还得怪这学堂,给娃娃们布置的功课实在太多了!”
有村民表示同意:“对啊,得去跟王先生建议建议,不能把娃娃们给累坏了。”
“那王先生人呢?”村民们议论了一会儿,就纷纷开始寻找王叙的踪影。
陈镜辞走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了?”
阿七回答:“庄主,我们在找王先生,叫他以后少布置些功课给孩子,这不,才上了半个月的学,把孩子们累得都早起不来了。”
陈镜辞捻了捻胡须,转头问村长:“那王先生呢?”
刻意没有通知王家兄弟来参加上巳节的村长有些心虚:“或许他批改课业也累得起不来了?”
“让各位久等了,万分抱歉,万分抱歉。”王叙匆匆忙忙地来到广场上,鬓发之间还有些许凌乱,看上去妥妥的一个文弱书生。
陈镜辞打量他一番,问道:“王先生可是有事耽搁了?”
王叙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只不过是方才遇见了一位家长,才突然得知,今天要在白虎山上庆祝上巳节,这便匆匆赶来了。”
“突然得知?”陈镜辞眯着眼看向村长。
“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竟然忘了通知王先生。”村长自知理亏,连连道歉。
“罢了。”陈镜辞一拂袖袍。
村长擦了擦冷汗凑上前问道:“庄主,您看祈福仪式现在可以开始吗?”
陈镜辞环顾四周,来到广场上的村民有六七十之多,没有过来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成不了气候,不碍事的。
他思量过后,点点头:“开始吧。”
村长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高呼道:“各位乡亲父老,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村民们听到后,纷纷落座,开始欣赏碧落山庄修士们弹奏的雅乐。
有个祭司模样的女修者伴着乐声站上中央祭坛,开始吟诵祈福祭文:“碧落山庄以清酌少牢之奠,祈于山川草木之灵:维年月日,淫雨既霁,蚕谷以成,织妇耕男,忻忻衎衎……”
祭文诵读完毕,修士们将提前备好的果子酒分发给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