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咄咄逼人,质问的气息十分明显。
秋如玄背在身后的双拳攥紧,目光犀利地望着玄一大师,简直莫名其妙,白家和这老秃驴又没有什么交情,结果这老秃驴却几次三番地出面维护白家,太可恶了。
如果他知道玄一大师和白清秋那些不为人知的一二三四,大概就不会觉得玄一大师维护白家的行为莫名其妙了。
可惜他不知道。
哪怕是白老爷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宝贝闺女,跟百姓追捧几乎供为神佛一样的玄一大师,曾有过怎样一段“你追我逃,我退你又追”的轰轰烈烈。
连亲爹都不知道的事情,世人又哪里能知道。
秋如玄那番质问,虽然不妥,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在。
但因为他这话刚好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大家也都好奇君澜一个炼气期一阶的初级弟子,为何能越级启动属性力量行催生术法。
修炼就好比盖房子,先打地基,然后浇铸地梁,接着才是砌墙,每一步都是经过无数先人试验才得来的,从来没有哪个砌匠说建造房子时,能越过地基,直接上梁盖瓦。
结果君澜却做到了。
假如她真的是炼气期一阶的话。
因此谁也没有阻拦或是提醒秋如玄不该如此,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玄一大师,眼中透着不解和好奇。
玄一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那张尽管已经有了褶皱,但依旧俊朗不减少年时的脸上,丝毫没有被质问的气恼。
他的唇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笑,笑望着秋如玄,淡定自若道:“在今天之前,灵根选择性存留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困扰各个医宗的大难题,然而今天,君小施主却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说完,依旧含笑望着秋如玄,目光很温和,但却隐隐透出几分怜悯。
似乎觉得秋如玄很可怜。
至于为什么可怜……秋如玄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可怜的,但他被玄一大师的目光伤害到了,觉得老秃驴答非所问,明显是在无视他,太可恨了。
他心中恼怒,语气也愈发的不善:“秋某问的是那位白小姐表小姐瞒报修为参加大选一事,结果大师却避而不答,反倒扯什么灵根存留的问题。”
“大师,您这样故意转移话题,未免有刻意包庇之嫌!”
话音落地,玄一大师的淡定神情终于有了丝动容,他微微瞪圆眼眸,望着秋如玄,惊讶道:“转移话题?老衲何曾转移过话题!老衲方才已经就秋宗主的问题给出了解释啊,难道秋宗主没听见吗?”
秋如玄:“……”
他听见什么了?
他只听见老秃驴一口一个灵根存留的问题,话里话外等在夸赞白家的那位表小姐天赋出众,小小年纪就攻克了困扰各大医修无数年的大难题……等等,天赋出众?!
秋如玄想到什么,眼眸蓦地瞪圆,寻常人的确不能越级动用属性力量,可要是一个天赋出众的人呢?
那就未必了。
……老秃驴方才确实就他的问题给出了解释,只是他没领悟到而已!
难怪对方会用那样怜悯的目光望着他——怜悯他身为一宗之主,心胸却如此狭隘,竟然见不得晚辈比自己强,不说欣赏,反而还处处为难晚辈,简直白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秋如玄,头脸涨得通红,尚未想出要如何应答,就听玄一大师叹息道:“唉,看来秋宗主还没有领悟到老衲话中的意思,既如此,那老衲就再说的直白一些吧。”免得你听不懂。
后面一句话没说,但他的神情却代替他的嘴巴,将他的未尽之言,完美地传达给了秋如玄: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非要我掰碎了喂你嘴里去,你才能咂摸出滋味来,你怎么这么蠢啊。
这下秋如玄的头脸不仅仅是涨红了,直接被气成了猪肝色,玄一大师却不理会他如何怒火中烧,像个老父亲般,耐心地喂他嘴里面喂饭。
“君小施主不但小小年纪就攻克了困扰无数医修的灵根问题,而且她还是变异冰灵根,检测出来的木灵根的属性力量也不差,如此天赋异禀的弟子,能行寻常弟子所不能行之事,不是很正常吗?”
“有句话不知道秋宗主听过没有,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秋宗主,你我这些老前浪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们的后浪也做不啊,他们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优秀,我们要勇敢地承认并且接受这个事实。”
一大把年纪还被说教,又被后浪无情地拍死在沙滩上的秋如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