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大梁皇朝。
皇宫。
梁景天正盯着案上的舆图沉思时,一名太监自殿外轻步走入。
“陛下,谭阁老到了。”
梁景天眼神微闪,合上舆图后淡声开口。
“宣。”
“是。”
未几,一名有些驼背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入大殿。
大梁皇朝没有宰相,而是设立了台阁辅助皇帝处理天下政务,台阁中有六位大学士,其中为首的一人便成为阁老。
阁老虽无丞相那般大的权力,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不过由于台阁的特殊性,阁老以及其他大学士很难直接对朝中命官带去威胁,这就意味着大梁皇帝的专权性很高。
现任阁老名为谭安年,是大梁最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
“老臣,参见陛下!”
谭安年微微躬身行礼,话音刚落就连咳好几声,似是有顽疾在身。
“阁老无须多礼。”
梁景天含笑点头,同时挥了挥手。
“来人,看座。”
“谢陛下!”
谭安年缓过劲后,也没有客气,称谢后便在内侍拿来的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陛下,深夜相召,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面对谭安年的疑惑,梁景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长叹一声,露出唏嘘之色。
“谭阁老,你说我大梁,现今究竟该怎么走?”
“大夏皇朝如狼似虎,区区不到一月的时间就横扫大楚、云波、大卫三国,还一举击溃了我大梁数十万大军。”
“现如今,大夏已雄踞天南六国之地,宛如一头洪荒巨兽,让人只是看着便心胆俱寒,根本看不到抵御的希望。”
“相比于大夏,青丘皇朝虽也强悍异常,但多半也不是对手。”
“更何况,青丘先机已失,以大夏方今所拥有的浩渺疆域,其战争潜力实在太过可怕,青丘不可能是对手!”
“有人提出,让我大梁暂时放下仇恨,与青丘皇朝携手一道,共同抵御大夏之威胁。但在朕看来,即便我们两国联手,恐也难挡大夏之兵锋!”
“这几日,朕一直茶饭不思,不停地想着破局自保之法,但却始终没有丁点头绪。”
“谭阁老,你说我大梁,还有希望么?”
谭安年眨了眨浑浊的眸子,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陛下,可是有人向您进了谗言?”
梁景天不由一愣,奇怪道:“谭阁老此言何意?”
“陛下,您乃我大梁的中兴雄主,亿万子民的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您怎能失了锐气、没了雄心?若不是有奸人在您耳旁胡言乱语,您怎会有如此想法?”
“大夏是强盛不假,但我大梁也不是泥捏的!我…咳咳咳……”
说到这里,谭安年已是一脸激动,甚至引动了隐疾,急剧咳嗽好几声。
“谭阁老,你莫要激动。”
梁景天抬手安抚,神情苦涩。
“唉,非是朕心灰意冷,实是大夏太过强大,别的且先不说,光是那叫什么金鹏战舰的战争利器便足以锁定战争胜局!”
“所以,朕就在考虑,莫不如直接降了大夏算了。如此一来,我大梁的将士就不用再白白的死伤,我大梁的百姓也不用再受战乱的苦痛折磨。”
“而且,朕若是直接举国而降,说不得那夏皇还能网开一面,让朕安度残生。再不济,也不会对朕的子女大开杀戒。”
听到这里,谭安年惊得站起身,重重地敲着拐杖,露出痛心疾首之色。
“陛下!您可万万不能犯糊涂啊!”
“我大梁传承上千载,万不能就这样断了国祚!”
“陛下,大夏的金鹏战舰是厉害,但根据巡夜司的情报看,其数量相当有限,只能用来作为执行奇袭、斩首,或攻略要关的任务,而无法左右整个战局!”
“此外,大夏新得三国之地,其中的抵抗力量层出不穷,大夏想要安靖新得之地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臣以为,如果我大梁与青丘合力抵抗大夏,未必没有胜机!”
“陛下,再不济,我们也要先打过一场再说啊……”
听完谭安年的话语,梁景天眉头微皱,定定的盯着谭安年看了半晌。
“谭阁老,你真的如此想?我大梁真的还有希望?”
谭安年稍稍一愣,之后赶忙点头。
“不错!陛下,还请您慎重啊!”
梁景天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沉吟好一阵后,忽而长叹一声。
“也罢,那朕便听从谭阁老的建议。”
“不瞒阁老,其实青丘派来密谈的人已经到了,只是朕先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故而未找人同其谈判。”
“既然阁老支持合力抗夏,那这个任务便交给阁老吧,由你代朕去谈。”
谭安年错愕一阵,继而露出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