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不过上任数月,自受提拔以来,颇受赵以宸重用,虽秉公执法,但这毕竟属于赵以宸的家事,且还涉及前朝之事,一时间想不到周全之说,暂且沉默。
赵以宸看出了徐行之的顾虑,端起茶盏轻抿,“无妨,这不是在天圣殿,你只当私事谈。”
得君王此言,那身为臣子还有何顾虑,徐行之揖了礼开口道:
“回陛下,臣暗访多人,皆与楼弃所说相差无几,王爷此番太过。涉案人员不计其数,均在朝中有着或大或小的官职,一时之间难以彻底清除。臣以为,只要王爷还在朝为官,那陛下便有撤职之权。其次,陛下可从细微处着手,一点一点分散王爷在朝中的枝叶,同时培养属于自己的纯臣。”
赵以宸略微点头,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对徐行之很是满意。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这几日多留意一下那些科试上来的人才,必要知能善用。朕会召舅父进宫,警告他的行为,勒令他退回钱财。你多替朕盯着些,若他不还,便从他的俸禄里扣除。”
“臣遵旨。”
赵以宸绕过屏风,走到宋知床前。
他蹲在床边,轻轻为宋知盖好棉被,将暖炉挪得离她更近了几分。
“若你真与贺兰家关系颇深,朕定不会留你。”赵以宸说话声音静悄悄的,担心吵醒榻上睡着的人。
暖烟烘得宋知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见宋知睡得香甜,赵以宸不想吵醒她,醒来以后不过只会和自己剑拔弩张,远没有睡着可爱。
他轻轻撅了一下宋知的小脸,带着一丝得意之色离开了藏书楼。
冬日里睡回笼觉最是舒畅,况且后半夜被赵以宸折磨着练字,宋知这一觉便干脆睡到了晌午。
她起身发觉赵以宸已走了许久,心里还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窗外一阵寒风吹进,将桌案上的一张白纸吹落到了她的脚边。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
宋知捡起那张纸,每个字都能看懂,合在一起却并不理解其中意思。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定是出自赵以宸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