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跟着这个医师来到外堂的休息室里。
只见里面闹哄哄的一片。
有一位医师见她来了,指着她就道:“这个就是给您抓药的小丫头,我现在让她向您认错。”
说罢,这个医师抓着苏慈意来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面前,怒斥:“施菇,你抓错了药,导致我的客人病情加重,你还不快点给我跪下认错!”
轮椅上的病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虚弱不已。
推着轮椅的家属却是满脸的怒色和愤愤不平,“认错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你就是把这个抓药的小丫头千刀万剐都换不来我丈夫的健康!”
女人看向苏慈意,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撕。
苏慈意皱起了眉头,冷眼看着抓着她让她认错的医师,“我没有抓错药,我凭什么认错?”
她认得这个医师,是宋涟漪一流的,姓羌,叫羌投曹。
“你还在狡辩?”女人掏出了一份打开的药包,狠狠地砸向了苏慈意。
药包在半空就散落,里面的药材也撒了一地,一片狼籍下满是苦涩的药味溢出。
“我丈夫在你们善仁堂疗治了有两个月了,原本身子马上就要调养好了,但是前几天在吃了你们这份新抓的药以后,就突然病倒了!”
“我已经让专人看过了,也取了证,这药里最重要的一份参木果被抓错成了蛇冶果,导致药效彻底转变,害的我丈夫现在身子虚弱得只能坐轮椅!”
参木果药性温补,蛇冶果药性寒凉,二者药性完相反。
但这二种药却长得极其相像,如果是入行不久的小医师是很有可能把它们给认错抓混的。
苏慈意凝眸,冷眼扫过走出来的宋涟漪。
宋涟漪无奈地叹气,似乎是很为难,“萧伯伯他们现在在闭关研究新药,恐怕没办法主持这件事情了。”
“我父亲作为二堂主,我也不能对堂内的事情坐视不管。”
她看向苏慈意,面上有些不忍,“施菇,你抓错了药导致加重客人的病情,这有损我们善仁堂的口碑,念在你资历浅,又刚加入善仁堂,我就不处罚你了,等这件事情解决完以后,你就离开善仁堂吧。”
旁边那些一向拥护宋涟漪的医师们闻言,纷纷对苏慈意指指点点起来。
“还是二小姐心善,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犯了错误还不知悔改,就应该让她赔偿我们堂里的损失和客人的损失,这么轻易让她离开善仁堂真是便宜她了。”
“就是说啊,还好萧医师闭关去了,不然他肯定又要偏袒这个死丫头!”
“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给招进来。”
……
窃窃私语声不断,苏慈意迎着这些鄙夷和指责,挺拔地站在病人面前。
明明是一副土味十足的装扮,但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
那藏在厚厚的镜片下的双眸黑得惊人,沉沉扫过所有议论不停的医师。
这些医师被她凛冽的目光看得一顿,不自觉地就闭上了嘴。
苏慈意不亢不卑,对病人和家属说道:“在我们堂内出现这种错误实属不该,给您的身体造成了伤害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