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育!”德王喊了一声。
方育拔出刀,噗,又是一刀捅在胸部。
“方育!”德王急了。
“别急,她死不了。”方育冷笑盯着乐平公主:“信不信,我捅你四十刀,你都死不了。”
这两刀,方育拿捏着分寸,他只是要让乐平公主受伤,但不会让她死。
躺在床上的太孙,心中一阵畅快,好想说:捅她四十刀,不要让她死。
乐平公主从未受过伤,此时伤口血流不止,再加上剧痛,她一下子瘫倒下去。
方育收回刀,对梁大夫道:“你救治一下,别让她真的死了。”即便伤口不致命,流血过多也是会死的。
方育对几名侍卫道:“你们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乐平公主受伤,在我们手里。你们想活命,从哪来的就回哪去。知道你们要杀的人是谁吗?是太孙。你们只是小卒而已,就算杀了太孙,你们也不会加官进爵,何必呢。”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其实乐平公主命他们看押太孙、德王,几人就觉得事情不妙。当时上级派他们来,只说是护送德王妃和乐平公主来南中县。
方育见几人有些呆,又道:“聪明一点,甚至都不要回去,从此亡命天涯吧。”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几人扔下刀,立即奔出房间。
德王见几人要逃,捂着胸口想要制止,但是伤口让他无法大声喊话。
“方育,你为何?”他无法理解方育为何要放走他们。
“他们只是小卒而已,外面死的那些人,我都觉得冤。”方育一下子变得圣母起来。尽管外面那些人都是他杀的。杀人时他没有半点怜悯。
其实现在他也没有怜悯,只是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大开杀戒。不用噬魂,一个一个杀,是很费劲的,而且也难保他自己不会受伤。能劝退是最好的。
梁大夫望着瘫倒在地的乐平公主,想动手医治,但又有些迟疑。方育胸口那一刀,插在她上。虽然医者眼中无男女,但是……真有点不好下手,毕竟她是公主。
见梁大夫有些迟疑,方育问:“你的弟子呢?”
“我、我不知道。”
当时梁大夫他们被扣押在屋里,弟子被隔离在外面。之前去喊方育的弟子,当时没注意后来去了哪。
方育出去一间屋一间屋踢开门看,在一间屋里发现弟子的尸体。
这时冯县尉、苏县丞率人跑了进来。因为门外士兵突然撤了,撤得莫名其妙。
“殿下!”看到院子里满地尸体,两位大人惊恐万分,急忙奔向太孙房间。
苏晓婉看到父亲,“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人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吓得手脚瘫软,哭都不敢哭。
德王简单说了下事情原委,让人去将梁大夫子弟找来,现在屋中有三人需要救治:乐平公主、杨彦、还有他。
方育返回房间,说道:“不用找了,梁大夫的弟子已经死了。”梁大夫有三名弟子在驿馆照料,一人在太孙这边,两人在大院那边。大院那边的七名受伤护卫和梁大夫弟子,已经被杀;小院这边,在将方育喊来之后,也被杀害。
闻言,梁大夫惊愕失色,心中一口淤结堵在胸口,嗝地一下昏厥倒地。方育急忙上前扶起,掌心在他后背一拍。
梁大夫缓缓吐出口气,手脚瘫软,泪如雨下。三名弟子跟他学医十几年,情同父子,就这么死了,他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