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翎真觉得见鬼了。
这种巧合无异于故人在国外大街重逢。
这趟高铁的终点站在望北,她不觉得,秦阙是要去那个城市。
“我是人,不是鬼。”
车厢内人不多,秦阙没有再像有温囡在场时那般客气,对冯翎的态度冷冰冰的。
偏偏,他还坐到与她隔着狭窄过道的座位。
这节车厢有很多空座,他不偏不倚选中她旁边的位置,冯翎不得不认为他神经质。
“你去哪啊?”她心中有气,“你是不是找错座位了?”
秦阙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垂眼看手机,淡淡嗯了一声:“我和你肯定不是一个去处。”
一拳打在棉花上,冯翎怒火攻心,想和他发脾气却找不到由头。她喜欢热战,不喜欢不阴不阳的冷战。
既然对方是这副态度,冯翎也没再和他搭话,解锁手机开始看自己与温囡的聊天信息。还好,温囡已经接收了她出发前的转账。
希望温囡奶奶平安无事吧。
冯翎如此祈祷。
从京江到望北新城,高铁路程需要六小时。冯翎有严重的恐高症,这些年基本不做飞机。加上不喜欢长途坐车,她也不会去南方旅游。
这次做高铁,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胸闷的毛病了。没想到,车程未到三小时时,她就开始胸闷,恶心头晕。
一直揉着太阳穴,秦阙就算不是特意关注她,也会听到她不舒服的叹息声。
“大小姐去哪儿找罪受啊?”
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他放到了冯翎自己调下来的小桌板上。
身体不舒服,冯翎没精力和他辩驳,自己来时着急没有带水,现在只能先拿他送过来的白水救急。
喝了几口水,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真被往下压了压。
“温囡奶奶生病了,我是过去帮她忙的。”
秦阙瞬间被她的话吸引注意力:“什么病?”
“不知道。”冯翎现在也还在担心,满脸愁容:“估计很严重,不然她不会和我提钱。”
温囡向来极有边界感,对自己要求高,引别人误会的事她从来不做。尤其在钱这方面。
“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秦阙在座位上站起身。他连声招呼都没和冯翎打,直接去找乘务员补票,他的目的地发生了改变。
他需要延长这场行程。
秦阙回来没多久,胸闷感觉越来越微弱的冯翎手机响起铃声。
见是温囡的电话,她很快就接听:“奶奶怎么样了?我马上就……”
“你不用过来了。”
温囡打断了冯翎,语气很轻,但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悲伤:“奶奶走了,你不用辛苦过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