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下午，大樟树村阳光明媚，天气温和。
萧楚老爸、二姨父、小姨父、舅舅，在麻将屋里打麻将。
老妈、二姨、小姨、舅妈领着小魔女钟灵灵，一起上山采蘑菇去了，前两天刮起了湿润的南风，正是当地最受欢迎的石子菇生长的时节。
昔昔和大表妹柳浅溪没去，她们挎着篮子，去河边摘蕨菜。
小鹏也跟着去了河边，不过他不摘蕨菜，而是带着几个空矿泉水瓶，下河摸螃蟹去了。
萧楚趁着大太阳，在院子里给外婆洗头，就像小时候外婆给他洗头一样。
同样的事，只不过因为岁月的流转，调换了过来。
当年慈爱勤劳的外婆，已经老了，头发多数变得花白，而当年调皮捣蛋，经常弄得一身泥的小伢子，则已经长大了。
二十分钟后，萧楚终于给外婆洗好了头，并拿来吹风机，给外婆吹干了头发。
梳头发的时候，外婆问道：“小楚，你上午说，明天就回魔都？”
萧楚回道：“是的外婆，公司快上班了。”
外婆声音慈糯说道：“小伢子自己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另外，今年过年记得把媳妇儿带回来。”
“外婆中意她，有礼物要送给她。”
萧楚温顺回道：“好，一定把她带回来。”
……
四点多，昔昔和浅溪表妹带着一大篮子野生蕨菜回来了，小鹏也跟着回来，弄了一身湿，收获却不大，只翻到了三十多只小螃蟹，也就够他一个人吃的。
五点多，萧楚老妈、二姨、小姨、舅妈她们也回来了，她们采了两大竹篓的石子菇，都非常饱满、新鲜，一看到小鹏就馋了。
石子菇用来做汤，十分鲜嫩滑溜，极其美味。
“小鹏，既然想吃，那就赶紧洗去。”小姨王翠芳打趣道。
石子菇又叫做松毛菇，上面沾着很多干枯松毛，不是很好洗，小鹏不太想干，跑到麻将屋里喊道：“爸，我妈和姑姑们采菇回来了，你快做饭去吧。”
小舅嘴里应着，手里的麻将却没停。
看到这情况，萧楚老妈王翠香拿出长姐的威风，朝屋里吆喝一声，玩了一下午的几个男人，只好悻悻地结束牌局，从麻将房里出来。
二姨父、小姨父负责洗石子菇，萧楚老爸和小舅王金洲，负责做饭。
小鹏去找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听到村里有人打到了一头野猪，带着萧楚去买了几斤回来。
野猪肉加石子菇、蕨菜、螃蟹，晚上一家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野味大餐。
十点多，萧楚一家开车回家。
第二天，正月十一，老爸、老妈、昔昔一起送萧楚去市郊机场。
办完值机手续后，老妈叮嘱道：“小楚，一个人在魔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上班别太累了。”
“也要记得照顾好听蝉，有时间的话，领着她回来看看吧，我和你爸会把家里都拾掇好的。”
“你外婆还有二姨、舅妈她们，都惦记着想见她呢。”
萧楚点头，“我会的。”
老爸则拍了一下萧楚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两口子一起去小卖部，给萧楚买一瓶水，把空间让给兄妹俩。
“哥，我会想你的。”昔昔轻声道，目光清莹地看着萧楚。
萧楚温煦说道：“我也会想我家昔昔，新学期好好念书，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
昔昔轻轻点头：“嗯。”
刮了一下昔昔的鼻子，又跟爸妈说了一声，萧楚就进了候机室。
直到收到他已经登记的微信，爸妈和昔昔才离开机场。
……
西北，长安。
小艾爸、小艾妈正在屋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了小艾的电话。
“爸，妈，你们快出来。”
“闺女，什么出来？出哪里？”小艾爸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艾声音如同风铃般笑道：“门口，快点，叫上我妈！”
小艾爸放下手机，对正在织毛衣的老伴说道：“她娘，咱女子叫咱出去嘞，到门口。”
“这丫头，怎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小艾妈嘟嚷着，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一起掀开帘子出去。
穿过院子，跨过大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却没看见小艾。
“小艾，你在哪呢？”小艾爸喊了一句。
黑色轿车的车窗落下，探出一个头来，对着他们招手道：“爸，妈，我在这里。”
“哎呀，小艾你咋跑人车里去了？快下来，别给人弄坏了！”小艾妈见状，赶紧喊道。
小艾爸看看笑嘻嘻的闺女，又看看这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却有些狐疑。
很快小艾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只见她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脆声说道：“爸、妈，这车是我买的，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怎么样，喜欢吧？”
“呀……”小艾妈直接惊呆了。
小艾爸再次瞅瞅一脸笑容的闺女，和乌黑发亮的轿车，按捺住心里的潮涌，问道：“小艾，这……真是你买的？”
小艾点点头，笑容灿烂说道：“是呀，咱家的那辆桑塔纳不是已经报废了吗？我说了给你们补一份新年礼物的，就是它了。”
“爸，喜欢吗？”
小艾爸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艾妈终于确信这是自己闺女买的，难掩激动问道：“小艾，这是什么车呀，多少钱？”
“丰田凯美瑞，不多。”
小艾妈不懂车，“不多是多少？”
小艾笑着不说话了。
小艾爸终于平静下来，对媳妇说道：“凯美瑞是B级车，哪怕低配，也要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小艾妈呆滞，不敢置信道：“小艾，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你挣了钱不要乱花呀，攒着以后当嫁妆。”
小艾眨眨眼道：“我是用蝉姐、柳姐、萧老师给的过年红包，再加上年终奖买的，还有富余呢。”
“妈，去年蝉姐给我涨了好几次工资，我现在工资可高了，花不完。”
至于攒嫁妆什么的，直接被小艾忽略了，她还这么小，攒什么嫁妆？没有的事。
小艾妈看着娇小，却已经很懂事的闺女，眼眶忽然有点湿，再怎么想捧在手里，闺女终究是已经长大了。
懂事了，也独立了。
小艾爸也欣慰中带着感慨。
其实桑塔纳报销后，他是准备等过了年再买一辆的，没想到闺女突然给买了。
回想起大年夜在机场接她时，她说要补一份新年礼物，看来买车是早有预谋。
真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啊。
可是怎么感觉这小棉袄，穿不了太久了呢？
小艾爸想着这些，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