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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光交织成锦,若炉香浮动。
而在云蔼掩映当中的太素真形,其身形虽仍旧是若隐若现的模样,却比之先前,悄然生出些不同变化。
陈珩抬目看去,只见太素真形脑后的那轮圆光此时已是毫光照曜,若景垦庆云,神气威烈。
仿佛诸圣拥护,可使凶曜退散,万祸冰消!
其照耀内外天地之态,不可称量!
在默感受了这番玄妙变化后,陈珩也不好多耽搁,回身四望,却见屋内早已是空空荡荡,不见了金袍老者敖坱的身形,场中唯余他一人而已。
“体乾元而抚运,运无方之妙用……太素玉身,此法还真是存着妙处不少。”
此时陈珩耳畔忽传开一道笑声:
“小友,既此番灾劫已消,那老夫便不多耽搁了,在洞天修行中,若有外物之需,尽管开口便是了,不必客气!”
“前辈大德,多谢此番护我破灾!”
陈珩理了理身上身上衣袍,神情肃然,郑重稽首一礼,言道。
敖坱闻言只笑了一笑,便再无声音响起。
他知晓龙宫先前的种种礼遇,已是让陈珩心中不免生起了警惕之意,只疑心日后必是要粉身碎骨来去偿还。
凡事过犹不及。
这道理,他敖坱自然是知晓的。
而通烜的本意却是不愿过早暴露身份,欲将陈珩再历练一番,直至他可真正承起派中鼎器时,才将他收入门下。
陈珩是个聪明人。
这一处自方才的言谈当中,敖坱已是有了领会。
若他表现的太过殷勤,惹起陈珩猜疑,令他提先觉察到幕后的通烜。
如此一来,难免会坏了通烜的谋划。
那敖坱便真个是好心办坏事,有苦也要说不出来了。
因此缘故,他虽欲趁热打铁,令得双方交情再上一层,但也只能识趣收手,暂且作罢。
而在敖坱离去后,房门忽轻轻一声响,几个龙女走进来,姿态各艳,或妖娆妩媚,叫人一见魂销,或愁颜娇态,如不胜衣,又或气度端华,落落神仪。
种种丰姿冶丽,着实是叫人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见过诸位贵女,贫道有礼了。”
陈珩打了个稽首,客客气气请这几位入座。
而在攀谈半晌,将几个龙女送离之后,此时室中已是清静,再无半分杂音。
“这个中蹊跷……倒也耐人寻味。”
陈珩心下暗忖,思索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
但不管这幕后究竟是存有什么谋算。
自身的道行精进,总归是不会有错。
到得今时,最过紧要的,却还是抓紧功夫修持,将修为更进一步!
此时,他眼望窗外,见水天浑浑一色,辽远无际。
其浊浪排空,奔银喷雪之态,势撼山岳,如若万道长蛇在窜动起伏,声音好比霹雳大震,扯得耳鼓一阵阵嗡嗡发响!
这等天高海远的雄浑自然之景,和总算筹措做成的喜悦,令得陈珩不禁心胸开阔,兀得生出一股慷慨豪气。
好似手脚放开,再无物可阻,拦在面前的,便是天地意志,都要被一气劈开!
他袖袍抖开,不禁长吟一声,道:
“冻水频呵仍自恨,浊骨凡胎为劣。
昼夜参差,饥寒逼迫,早晚超生灭——
须凭一志,撞开千古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