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叶云天和苏梦竹重返诏狱。
他们分别代表了苏家和东海商会,来旁观白龙城伏法。
这一天,也是新任神王继位后,诏狱公开处刑的第一万个重型犯。
这个数字,针对炎夏数以百亿计的子民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却让整个炎夏的社会风气清朗了不少。
每次公开处刑后,都会有效震慑一些作奸犯科的凶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民间怨声载道的声浪减少很多。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根绝掉所有的犯罪根源。黑暗……原本就与光明双生两面,依附共生。”
在去往诏狱的路上,叶云天主动对苏梦竹说起公开处刑的意义,最后留下这么感慨的一句话。
“可是,能严厉打击一个罪犯,就能让一些老百姓免受其害,这比什么都不做强太多了。”
苏梦竹想起自己和苏家的悲惨经历,不由得一阵唏嘘。
她身为掌握一定权势财富的富家千金尚且如此,那些无权无势,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们遇到这样的事,更是求告无门,又是何等凄惨。
叶云天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开着车,眼中若有所思。
白园上京白家主宅。
偌大的会客厅中坐满了人,一对中年夫妇紧紧相拥着站在最前面。
男人一脸严肃沉痛,女的却已经哭肿了眼,几乎瘫软在男人的怀中。
他们正是白龙城的父母—白敬卿和欧言婷。
场中有个唯一坐在沙发上的老者,是白家家主白远祖。
他眸光锐利地扫过所有在场的人,几乎每个人在他目光看过来的同时,都深深低下了头,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但凡有资格站在这个会客厅里的人,都是白家绝对的精英子弟和核心层。
白远祖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自有他的深意。
尽管会客厅里人满为患,但是没有人敢说话,除了那么女人在小声地啜泣,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哭什么!若不是你们没有教养好龙城,只是一味地溺爱纵容,他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哭!怎么还有脸哭!”
白元祖突然怒斥一声,让那女人的啜泣声顿时戛然而止。
但她不过暂停了几秒,就又哭起来,不甘心地说:“爸,您以前总说龙城是您最看重的继承人,也是白家最出色的后辈。”
“怎么现在他出事了,就变成是我和敬卿没教养好,都成了我们的责任了?”
欧言婷虽然是白远祖的儿媳,但是她娘家的实力却不比白家差。
世家之间的联姻讲究强强联合,也正是因为有足够强悍的娘家,欧言婷才有顶撞白远祖的底气。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白远祖眯着眼,浑身散发出更为阴冷狠辣的气势,像是一头随时等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欧言婷还想说什么,却被丈夫在肩头狠狠一捏。
“爸,婷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龙城他……他要在亿万人面前遭受羞辱,也是白家共同蒙羞。婷婷她太过痛心,才会……”
白敬卿硬着头皮替自己的媳妇儿解释。
若是在往日,就算是被欧言婷顶撞两句,白远祖也会看在欧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但今天的公开处刑,相当于把上京白家的脸面放在全炎夏百姓的脚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