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多少愧疚之情,他早就好奇人类吃鱼会是什么反应了,可惜人类严防死守。
好不容易骗到一个,这才让他看到真实的反馈。
正想问另外两名人类有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如果打算被困在这里,那他就准备“睡”一觉,切号去山上看——欸?
白僳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抬。
他与幽幽转醒的高天逸对上了视线。
少年人的视线从茫然很快转到了幽怨,要不是昏就了有点虚,少年人一定跳起来抓住成年人的领子。
而现在,高天逸能做的就是支着墙,晃了晃仿佛有水……草,好像真的有水。
未成年人深呼吸了一口气,鼻息之间是潮湿咸闷的水汽,呛得他想咳嗽。
要是再形象一点来描述他现在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在液体中,浑身上下都被水包裹着。
但少年人低头一看,他身上干干净净,谈不上干燥却也绝对没有水渍残留,只有几道浅色的划痕,凑近了看发觉是指甲型的圆弧。
暂且把自己身体里可能进水了的可能性放到一边,摇晃站起的高天逸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小高道长,你醒了。”
“是……等等,你们先别跟我说话。”
少年人头倒向一侧,近乎成180°与地面平行,抬起一只手往上方的耳朵拍了两下,像在倒水。
高天逸什么都没拍出来,只让人觉得他的动作奇怪。
拍完耳朵的人类少年站直了身体,感觉做了无用功。
“我觉得——”高天逸开了口,他捂着自己的嘴说,“我要脱水了。”
字面意义的脱水,离了水的鱼只能感到干涸。
白僳适时地把手边村名送饭配着的杯子给少年人递了过去,高天逸看也不看里面装着什么,一连灌下了四大杯。
咕噜噜、咕噜噜的。
仰头喝完猛地放下水杯,高天逸感慨道:“活过来了。”
少年人用手腕擦了擦嘴角的水,朝前一看,看到成年人间戴眼镜的那个对着他若有所思。
唐诺:“看起来初步变化是加强对水的依赖。”
白僳:“我觉得可能还会感到幻觉,他刚刚是觉得耳朵里进水了吧?其实什么都没有。”
唐诺:“所以说,为什么白僳你没有症状呢?”
“唔……我也想知道呢。”黑发青年微微笑着,眉眼一弯,“说不定是这里的等级不够?”
白僳指的是人类对灵异的等级划分,人类有着自己的判断依据,经过一些实验,他们认为低级一些的存在是无法覆盖掉高几个层次的。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是这里的缘由。
唐诺也不知道信没信,随手往本子上记了一笔,便继续往高天逸那里去。
人类少年被围了起来。
到底是第二个吃了鱼的样本,而且还是被迫的,高天逸的情况便让人关注。
初步可以得出吃了这里的鱼确实会使人发生异化,但异化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慢,不清楚是不是还有个体差异。
高天逸配合了半天,他又觉得口渴了。
少年人环视四周,发现他们身处陌生的环境。
高天逸有些困惑地问:“这里是……?”
唐诺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因为一些意外,‘温桃’被温荣轩掳走了,我们被温家村的人关了起来。”
少年人眼神微妙,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是先问怎么祁竹月就被掳了,还是问温家村的人真的关得住他们吗,难道说……
“这里有特殊的阵法?”
“没有。”
“有强敌?村人白天就变异了吗?”
“也没有。”
“那我们在这干什么?”
“等你醒来,还有……”
唐诺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摸向窗户及门口的两人。
寸头警员微微撩起窗帘,透过窗户朝外看,而黑发青年耳朵贴在门上,似在偷听些什么。
白僳确实在偷听,他自己所做的动作只不过是做样子。
黑发青年两眼一闭,准备亲眼去看一下。
温家村的人把他们“关”在这里,派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哦,四周还分布着几个。
落在屋顶上的眼球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大门所在的位置。
因为那里有人,白僳见过数面的村长站在门口,正在同人说话。
老人敲了敲手里握着的拐杖,视线时不时投注向屋内的方向。
他在同人说搜查温荣轩住的地方,但那边昨天晚上就被翻过一遍了,今天也没有人回去过的迹象。
“温桃会被带去哪里……搜一下山林吧,三、四人一组,保持联络,那小子肯定是躲起来了。”
“祭祀的地方也留点人……对,以防万一,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
“对了搜查的地方往上一点,往平时不走的路看看,这几个人留在村里。”
村长点了几个名字,示意听他说话的人把这些人看管住。
“那村长,里面的人?”
“好吃好喝地供着,前面送进去的食物他们吃了吗?”
“吃了,收走的盘子都是空的。”
“挺好。”村长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好他们,他们应该会是下下策。”
“您是说……?”
“对。”老人平淡地说着,“祭祀总是要祭品的,就像以前那样,从电视台的人开始。”
后面的话不怎么重要了,具体怎么分队伍,光听人名白僳也听不出一个所以然。
于是趴在屋顶的眼球闭了起来,屋内的黑发青年睁开了眼。
白僳站直身体,略作思考便把听到的话倒豆子都讲给人类听了。
站在窗户边的夏成荫听完一挑眉:“电视台的人?”
说起电视台,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早些年,这里因为幸运地被山洪避开而被电视台找上门来作报道。
可印象里,那些人应该都回去了才对。
“说起来。”白僳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枚小巧的圆片,“在山腰停车的时候,我在那辆废弃的车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圆不溜秋的镜片举在眼前,那是一枚镜头残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