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面水镜般，反射着地面的景象。
因为不是平面镜子，带着弧度。
他不论站在什么位置，竟然都是反射画面的最中间。
并且将他整个人的倒影，扭曲到身形极为巨大。
宛若万米巨人般，站立在天地之间。
摩启脚步轻轻往前一迈。
下一瞬，等那只脚步落地之时，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棋盘的最中央。
指点一颗直径比人身高还长的巨大黑色棋子，中心瞬间落在了天元。
第一手天元，要么是根本不懂围棋的菜鸟，要么就是自信的绝顶高手，而很显然，眼前的摩启并不是前者。
洛玄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身形缓缓上浮，悬在了半空中。
随着他右手食指对着棋盘遥遥一点，在摩启的天元黑子的旁边，紧跟着碰了一颗白子。
不占星，不贴边，不靠角。
这盘看起来开局无比诡异的棋局，立刻开始就进入了切身厮杀，并且迅速白热化。
摩启脚步轻抬，身形瞬移般闪烁，每一步落下，必有一枚黑棋出现，而洛玄则悬浮在半空中，缓缓飘动着，手指频频点出，亦是落子如飞。
不过三五分钟，两人厮杀的区域，便已经延伸出了数十格之远。
整个中央位置，完全被占满。
远远超出了寻常棋手所下的十九路或二十一路，黑白棋子更是如磨牙交错，互相撕咬，扑杀缠斗。
某一刻，摩启一步跨出，在洛玄身后，绵延无数的白棋当中。
猛然落下一颗黑子，他要开始进攻，收拾这片残局了。
洛玄目光凝视向摩启脚下那颗孤零零的黑棋眉头紧皱。
随着两人厮杀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每一手棋子对应的变化，也越来越多，他的算力确实已经逼近极限。
而随着这一枚黑子的落下，更是让他开始无法算尽后续的每一步变化了。
他如果分心，后方这一枚单列的黑棋中央聚成的大阵，就可能将他一刀斩首。
但他若不管这枚黑棋，继续推进大阵，那后路就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危险。
这一子落下，摩启也是自信的抬头看向眼前眉头紧皱的洛玄，一声轻笑道：“第一次看到有人将军中战阵应用到棋局当中，只攻不防，杀气冲天，倒是有点意思，只是可惜，这局棋到此为止了。”
“当然，你也不必失落或是懊悔，年轻一辈中，能在我面前坚持这么久，已经难能可贵，也足以自傲了。”
“哦，前辈如此自信”洛玄抬头。
摩启只是淡笑，并没有开口。
说实话，洛玄能和自己下这么多手，并且直到现在也未落入明显的变局。
他的心中确实非常讶异，甚至震惊。
但是这里终究是他的世界，洛玄想赢，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在这里，他的算力无穷无尽，每一手都是妙手，每一招都是绝招，每子都是杀子，步步为营，步步杀机。
而对弈之人只要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洛玄继续，最多只是负隅顽抗，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
但洛玄却是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看向脚下的棋盘。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个结局。
他看到了每一种变化，所对应的最终收官盘面。
而这无数种的变化，无数种的结局当中。
其中足足有九成，是自己死在了五十步内。
剩下一成，又有九成没有走出第六十手。
从第六步开始，每颗棋子的落下，都会让自己的胜率下降十倍，再往后，甚至连胜率下降的倍数，都在指数般增长。
这一切，就好像已经彻底成为了死局。
但是此刻，洛玄却是淡淡一笑，抬头看向摩启：“前辈，你可曾听说过神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