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帝皇下罪己诏的人,那一个个的可都是鲠骨忠臣之流啊!
“天下百姓如此,朕五内俱焚!朕宁可所有罪责都归结到朕一人身上,也不愿天下百姓如此遭罪!”
听着赵玄朝所说的话,跪在左右两相后面的其他人,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兴奋来。
难道今日便是他们留名青史的日子?
“陛下,不可!陛下德行并未出现亏损,又何须自责?天子乃天下万民表率,陛下若如此,岂不是天下百姓皆是畜生一般的人物?”魏征明忽然抬起头来,劝谏道。
他突然有些明白赵玄朝为何要这么做了!
在读书人心中,任谁都有想着制约帝王的念头,哪怕是一次,也足够让人满足!
且只要做成一次,便能有种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自豪感!
如今灾祸四起,朝廷并无良策,陛下恐怕是看到日后的结果了,这才提前发难的!
被他们这么读书人逼着下罪己诏,世人只会称赞读书人风骨傲然,不惧生死,敢于直谏!若是天子主动降下罪己诏,那便是他们这群读书人的无用,从而彰显天子的爱民之心!
蝗灾之事,若是不能解决,罪己诏,恐怕是不得不出的!
但今日之事,定然会有起居郎如实记录,他们如今若真就成陛下,让陛下降下罪己诏,恐怕他们这群人就得遗臭万年了!
魏征明一开口,蔺襄儒立马懂了他的意思,他也是附和道:“陛下,如今之计是当如何解决蝗灾,而非是陛下您将所有罪责归结到自己身上。”
赵玄朝微微眯眼看向两人,这两只老狐狸!
“若是尔等有良策,朕又何须如此?”
赵玄朝一句话,顿时就让魏征明和蔺襄儒有些说不出话来。
跪在左右两相身后的众人,在听过三人的交锋后,终于有些明白起来。
他们差点就成了赵玄朝,也差点‘成’了自己。
“陛下,此事还需再议!断不可轻下结论!”哪怕赵玄朝已经说得他们无话可说,魏征明却还得进行阻拦。
众人闻言也是齐声劝道:“还请陛下三思!”
“天下百姓若是能少受点灾祸,朕的一点声誉,又算的上什么?”赵玄朝语气坚定的说道,大有一种为了天下百姓,可以牺牲自我的气概。
魏征明与蔺襄儒心中诽腹,赵玄朝此时若是真的给自己下了罪己诏,那么这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便是他们这些人了!
“陛下,后秦建朝立国百又七十三年,期间无论战乱还是灾祸,历代先皇皆不曾愧感德行有亏,此乃国本之气,陛下切莫如此行事!”既然劝不动赵玄朝,蔺襄儒便开始数起历代先皇的事迹来。
历代先皇都不曾给自己下罪己诏,陛下此时若是给自己下罪己诏,那便是愧对列祖列宗!
赵玄朝心中一阵恼怒!
蔺襄儒这老匹夫,这话说的,当真比唱的好听!
若天下时局动乱,恐怕他们会是第一个冲过来‘请’他下罪己诏的!如今他想掌握主动权,将祸水抛至他们身上,一个个都是忠良贤臣模样了!
赵玄朝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口中却说道:“若有他法,朕岂会如此?”
赵玄朝再一次把锅给丢了回去。
魏征明和蔺襄儒感觉赵玄朝这是赖上他们了,非得让他们背锅不可。
“陛下,若您准开金口,国库银钱还是能够救济不少百姓的!”杜福泰见左右两相都有些哑火起来,立马出声道。
毕竟这份‘名气’,他是不想要的!
赵玄朝眼睛一眯,眼中有危险的信号。
“杜尚书,朕听你这口气,好似朝廷后面的日子不过了?”
“臣惶恐!臣掌管朝廷国库银钱,自当要为陛下分忧,若陛下心怜三府一州的百姓,而今之计,唯有拆东墙补西墙!倘若国境平安,这般亏损,两至三年便可补充!”
杜福泰的回答,不免有些扎到了赵玄朝的肺管子上!
你若是真可怜三府一州的百姓,那你就得将国库银子拿出来,你若是不心疼百姓,那就无需理会!
至于在亏空这段时间内,朝廷是不是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或是需要花多少银子的事情,那只能再另寻他法!
反正臣子的事情,杜福泰已经做了,至于赵玄朝要如何做,该如何做,那便是赵玄朝的事情!
这一脚,算是彻底把问题踢还给赵玄朝了!
赵玄朝眼中有隐隐杀机,杜福泰这人,貌似不
“太子殿下,觐见!”
殿外的通传声,打断了赵玄朝的思路。
他不免抬眼朝殿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