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升平,你明明就可以取而代之,为何要取扶持一个根本扶持不起来的人。
谢升平错身离开,“李珏书行不行,谁都不能给他打算,人都会改变,他受命于天,那么现在老天爷没有给出变数,就说明,他只需要时间去改变。”
“江浙,这种言论,你今日在我跟前说了,就不要去外头了,我保不住你的。”
这狗玩意,居然想让贤者居之了,倘若真让西边哪个上位,谢家就是首当其冲的死无葬身之地。
小雨忽起,多金执伞接下楼的人。
见谢升平眼眸届时浓厚思索不敢说话,只示意窦临另拿伞上去看江浙。
上了马车,谢升平掀帘同不走的队伍开口,“回宫。”
帘子落下,她的思绪瞬间回到五年前。
先帝驾崩当夜。
“宝书,你父皇马上就要咽气了,皇后与他的娘家带着几个大臣跪在宣政殿,求你父皇召回西边的襄王主持大局!”
七岁的李珏书被奶妈妈抱在怀中,似也知道他的命运走向就决定在今晚,小拳头捏的紧紧,板着一张脸。
赵妃见着静坐不语的李宝书,焦急的上前推了两下,见她始终不言,转而看向站在旁边谢升平。
谢升平目光始终都放在李宝书身上。
“孩子,你说两句话啊!”
谢升平让奶妈妈把李珏书放下来,拉着他的手,底身蹲在李宝书跟前。
“李珏书是陛下唯一的皇子,此前选到宫中的那人已经死了,为何而死不就是陛下人为,江山已后继有人吗”
她说着,重重拍了下李珏书的屁股。
李珏书懂事的叫了一声姐姐,抬手抱着李宝书的膝头。
谢升平望着李宝书,“阿珏登基名正言顺,他登基你就是国朝的长公主殿下了,可若是襄王如今主持大局,不外乎两个结果。”
“其一,他为摄政王,把持朝政,将阿珏捏在手中,他膝下有两个儿子,日后如何变换我们谁都不知道。”
“其二,他直接为帝,赵妃,你,阿珏哪里是他的对手”
李宝书开口,“襄王叔是父皇的兄弟……”
谢升平直视,“你说过,襄王一脉其实和皇室从未干系,所以,每一任皇后都是襄王府所出女子,当今皇后膝下无子,自然希望自己兄长坐稳龙椅。”
李宝书懵懵的,“父皇,父皇……”
“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让谢家出手,陛下倘若今日闭眼已成定局,那么阿珏登基,我谢家全力支持。”
赵妃只想活命,“就是啊,宝书,你弟弟不是登基,是登基了才能活着,你觉得皇后会放过我们吗”
谢升平手放在李宝书膝头,“谢家是你的后盾,你别怕。”
李宝书摇摇头,“然后呢,阿珏能执政吗还不是要襄王叔入京主持大局。”
“你不可以吗”谢升平说:“陛下对你的教导是按照皇子来的,否则怎么会允许你始终参与宣政殿的每一次议政,大宜并非没有后宫女子参与辅政的先列,你等着阿珏长大了还政即可。”
李珏书被谢升平拍拍背脊,也认真开口。
“阿珏会快快长大的。”
终于,李宝书低低的嗯了一声。
谢升平夺门而出,朝着城门而去。
她已不记得那夜细节,总归谢家在听到她说要扶持李珏书登基,没有一点犹豫,套上官袍就与她策马狂奔入京。
最后天明之际,先帝驾崩,留在遗诏李珏书为帝,李宝书为执政长公主,再留四大辅臣镇压朝堂。
谢家以李珏书名义送信于西边,不许襄王入京奔丧,又将当今李皇后送入皇庙给国朝祈福。
马车颠簸了下,谢升平从回忆中抽回神思。
她再度掀开马车帘子。
“去皇庙,我要见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