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的生命,去战斗,去杀敌,去炸开最绚烂的生命之光。
“好,好!”陈应龙老眼迷离,转身上马:“打开城门,随我出城杀敌!”
“等一下!”
陈应龙回头。
本应已经拖家带口集中向北门,只等南门厮杀开始,就要往北逃命的古田百姓们。
从大街的东边,西面,北面,向这边涌了过来。
“陈知府,我李家虽然只剩三户,但还能战者亦有五人,请准我们随军杀贼!”
陈应龙看着胡子花白的陈家族长,身后跟着四个李家男丁,最小的还没有长出胡子。
“陈知府,我们于家男丁,共有十二人,也来杀贼!”
“我们陈家……”
陈应龙在马上双手抱拳,冲那些古田的老少爷们无声的点了点头。
古田的城门打开了。
陈应龙和于晋臣两匹马,双马当先杀了出去。
见到古田主动出击,覃万贤也立刻趁机会率领手下掩杀过来。
“杀!”
“杀!”
陈应龙上一次战斗,还是在固原和鞑靼作战。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四十年,此时杀喊声震耳,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边塞。
一抹鲜血飞溅,他在马背上向前飞快的突击。
尽可能的多砍杀,尽可能的冲散敌方的阵型……
于晋臣正是壮年,用的是一把长槊,左刺右劈,时时跟随在陈应龙左右。
他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愤恨,发泄到槊端,一连刺死了十几个贼兵。
两人一老一少,就像是黑白无常,不断的收割着蛮贼的生命。
当他们的马势受阻慢下来的时候,跟在后面的士兵和古田的男人们,也已经和敌军接阵。
两人拍马转身,再次往回杀了回去。
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他们两人,连同那一千多人,就被贼军围在了中间。
陈应龙和于晋臣连续多次往外突杀,都被拦了回来。
包围圈越来越小,马能够奔跑起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也只能放弃。
于晋臣翻身从马上跳下来,拍了拍爱马的脑袋。
这匹马,还是他去年晋升千总的时候,那还没过门的妻子送给他的。
未婚妻是漳州府溪南的书香世家,现在应已凶多吉少。
真好,很快就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团聚了!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于晋臣带头向敌军发起了冲击。
然而敌军随着他们的前近而后退,根本不给他们冲杀换命的机会。
敌将覃万贤端坐在马背上,冷笑地看着已经精疲力尽,满身血污的陈应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姓陈的,你老了啊!”
“哼,无耻鼠辈,敢与我单枪匹马一战否?”
“八万对一千,我为什么要跟你单枪匹马一战?你当我傻么?哈哈哈……”
谭万贤仰首大笑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右手高高举起:“弓箭,准备!”
只有区区千人,还被围在狭小的范围内,只需要一轮箭雨,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