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都愣住了。
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停了一下,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内心只有一个感觉,毁灭吧,这个大明不值得朕去爱。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届大明是带不动了,朕还不如修仙去。
但是稍稍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决定再给大明一次机会,再拼一把。
他伸手向张邦奇摇过那张纸来,然后在身后的墙上,将一个个的数据统计上去。
果然跟他预料的差不太多,江南的潜力已经几乎被完全发掘了,已经再没有大量的银子存入。
但好在北方的取银量,也跟着降下来了。
嘉靖几乎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个关键点,那就是北方人的习惯。
因为北方相对于南方,战乱要多,土拭也多,所以北方的大家族都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埋银。
他们更喜欢把长时间用不到的银子,埋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他们大部分的银子没有存到大明银行来,所以他们自然能从大明银行取的钱也就受到了限制。
因此整个南北反而再次陷入了平衡。
只有川、贵!成为了场战争中最不确定的因素。
看着墙上的图表,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当前能用的手段,似乎已经全部用完了。
大明银行以高利率,掏空了江南的所有潜力。
大明重工集团和皇家轻工集团已经将所有的存银,全都支援了出来。
甚至连彭占祺的彭氏商社都支援了近一百万两,几乎是倾尽所有了。
现在,嘉靖手上的牌已经没有了,相当于这场战争,他已经把所有的力量都压上去了。
可眼看即将胜利的时候,川贵又杀出一支奇兵,该如何应对?
乾清宫里所有人,现在是四个脑袋八个大,依旧想不出一个应对之策来。
嘉靖转身走到另外一面墙上,盯着大明的堪舆图。
还有谁能提供支援呢?
朝鲜?指望不上!琉球?更指望不上。
南边的属国自顾不暇,更不可能。
嘉靖长舒口气,将堪舆图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只有一个办法。
用兵!
一是对内用兵,清除土司势力,将其彻底纳入大明,将他们银子扣出来,但这样必然会长时间陷入民族争斗的泥潭,持续放血。
二是对外用兵,将所有人注意力转移到一致对外上,激发民族凝聚力的同时,也可以应对过这次危机去,缺点是现在大明没有钱,此时用兵那就是真正的穷兵黩武,搞不好要被反噬,是一部极险的棋。
难道真的要废除白银的流通,提前进行金融改革么?
可没有白银储备,这种币制改革,几乎必然会引发经济休克——
就在嘉靖万般为难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成都府上。
因为一直把土地改革分为了官田改革和宗亲改革两步走,所以本能的将宗亲也划到了对立面上。
突破这个思维盲区,其实现在最有钱的藩王们,倒是先可以团结一下。
而大明所有的藩王之中,最富的恰恰就是这个蜀王。
蜀王是太祖皇帝的第十一子朱椿的封地。
经过九代经营,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川、贵地区的豪绅加起来,都不见得比蜀王府有钱。
而这个蜀成王朱让栩,十岁袭王,今年也才二十三岁。
而这个朱让栩也是所有王之中的一个异类,爱好儒雅而健康向上,对声色犬马之事毫无兴趣。
特别爱读书,据说是整个大明藏书最多之人。
听说他抚恤幼孤,善教世子,导之艺德,严厉戚党,约于规范,创立义学,兴修水利,赈饥救灾,多所全活,简直就是个大完人。
最关键的是同为文化人,朱让栩和杨慎私交甚好。
“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