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面带喜色地招呼向氏,赶紧拿去厨房煮了。
向氏转身离去,陈多海连忙将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说给陈平。
“郑大夫那要的草药我能找的都去找了,不过因为这附近也就那么几种草药,所以现在每月去镇上两次给郑大夫送药就够了。”
“送药的时候顺道去书院找了你两次,门房说你在县里帮忙了,我儿是真出息了。”
看来是时间没对上,错过了。
陈平谦虚道,“哪儿有啊,儿子都是跟着老师去学习的。”
“那也是有出息!”
陈多海笃定的认定自己儿子是最优秀的。
“对了,你娘前两个月在镇上的铺子也接了活,绣了些大件送去卖钱,家里如今可有不少进项。你就好好读书,其他的不用考虑。”
陈平感动道,“儿子读书的事,让爹爹和娘亲费心了。”
“瞎说啥呢,认真跟着老师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缺什么记得给家里带个话。”
陈多海宠溺的摸摸陈平的小脑袋。
接连几天的忙碌,终于收拾好地里的作物。
陈多海拉着粮食去了里长家缴粮,剩下向氏和陈平在家。
陈丽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一脸难堪,应该趁周氏不在家自个走了过来。
她看到院里只有陈平在,声音细若蚊蝇,拘谨地问道。
“堂哥,婶婶在家吗?”
“站在外头做甚?赶紧进来呀。”
陈平看出陈丽的不自在,赶紧起身招呼她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见陈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也猜到了大概。
没再多问就带着她进屋。
向氏见到陈丽很高兴,热心招呼她坐下。
之前她心疼陈丽,私底下教了一些绣花的窍门。
可周氏还给陈丽每日安排了很多家的各种杂活,所以闲暇时间并不多。
每当想起这事,向氏不免长吁短叹,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多帮衬一下,所以陈丽每次来,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母亲的绣工陈平见识过,前两日还展示了她的最新成果,其精美繁琐的模样着实不易。
陈平对此了解不多,不过记得前世曾听说过颇有名气的双面绣,便将这个告诉给了母亲。
向氏初听还觉得是天方夜谭,但要真能成功的绣在屏风上定会非常好看,她打算等有了空闲自个再研究研究。
屋子里头,陈丽和向氏才刚说上几句话,外头又来人了。
陈平起身走出屋内。
只见堂哥陈俊焦急的站在院内,频繁看向屋里。
“陈陈丽可在这里?”
陈俊见到陈平出来,鼻头冒着汗珠急忙问道。
“在的,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俊没回答,而是对着屋内高喊,“陈丽,得回去了,再过会缴粮就结束了!”
屋里传来陈丽的应答声,随后兄妹二人小跑着回了家。
陈平愣在原地,还在琢磨这缴粮和回家有什么关联。
向氏走出来点了下他的脑袋,“你又不是没听见周氏之前骂的那么狠,要是让她知道陈丽偷偷来过,今晚都别想安生。”
陈平恍然大悟,讪笑两声连忙拉着向氏表忠心,“还是娘亲厉害。”
“你就唬我吧!”向氏笑骂,“这说话越来越了不得了,迟早哪天被你夸得没了边。”
陈平故作伤心状,“儿子说的可是心底话。”
逗得向氏笑得停不下来。
缴粮结束田假也就快结束了。
陈平离家临走前,向氏恨不得将家里的东西都让他带上,就怕儿子在书院吃苦。
陈多海嘴上抱怨着,“男娃子有啥吃不了苦的,何必这么娇贵。”
向氏直接选择无视,一样一样的东西往牛车上放。
陈平连连叫道,“娘,够了,真的够了。这样下去可得把家都给搬去了。”
说完,一手压住陈多海想要放到车上的腊肉,“你们留着家里吃,都带给我干嘛?”
“我们还有呢,你怕啥子。”
陈平指着房梁控诉,“我可都看着呢,那上面连挂腊肉的竿子都被收起来了,哪还有啊?”
陈多海见被拆穿,干脆直接装聋作哑,“小孩子管那么多做甚?快站旁边等着,耽误我做事。”
好嘛,这会就成了小孩。
平时和我说家长里短的时候,却没觉得我是个孩子。
“行了,你进屋吧,我送完平儿就回来。”
陈多海对着向氏交代道。
驾着老黄拉的车缓缓出发,陈平再看了眼刚过秋收的南溪村。
远处炊烟袅袅,河面飘荡着晨间的雾气,村舍田园傍靠着层峦叠翠的群峰,直如仙境一般。
陈平笑了笑,心知并不是南溪村的景色有了变化,而是自己的心态已全然不同。
上次离家的时候,父母还在为陈平的学业开销发愁。
如今不仅陈平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大致的规划,就连父母也都找到了赚钱的营生。
虽然暂时还赚不到大钱,可一家人的底气却比之前充足了不少。
就如拨云见日,一切都在向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发展。
这,就足够了!
回书院的路上,老黄遒劲的脊背在视野中起起伏伏,父亲强壮的手臂肌肉不停抖动。
陈平明显能够感觉到,他正尽全力的让牛车减少一些颠簸。
摇着摇着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陈多海扭头看了眼入睡的儿子,脸上的慈爱笑容愈发浓厚。
而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将一件衣服盖在了陈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