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登鸣离开阴鬼山脉,反攻修士联盟还在进行化神停战协议的最后收尾阶段时
域外修仙界,有关魔尊战败被狼狈赶回的消息,早已传遍域外各大仙宗魔门。
而在魔尊战败的诸多消息中,长寿宗自然是被提到最多的一个,毕竟魔尊在最后关头的反攻计划中,便是要夺取长寿道君手里的三件道器。
手握三件道器兼且阴险强大的长寿道君,在域外修士眼中,便是能以化神之身,斗法合道魔尊的强大修士。
而天道初祖曲神宗,在诸多域外修士眼内,更是具有领袖气质般的强横敌人。
除此之外,化神之下的元婴修士中,长寿宗斗战寿君,连斩诸多强横元婴真君,无疑是最为备受关注的风云人物。
只因在带回的情报中显示,这斗战寿君陈白毛,几乎是从金丹圆满之时,就一路斩杀元婴杀出了赫赫威名。
跨越境界斗法元婴,甚至将之干掉,对于这斗战寿君陈白毛,似也并非无法完成之事,单是这一点,便是域外九成九九的元婴真君都无法办到之事。
三圣宫法圣宫副宫主简文心、纵情殿正副殿主、绝情殿殿主、北灵宗北阴老母。
从元婴初期一直到元婴后期,似就没有这斗战寿君陈白毛灭不了的人,俨然已有成长为下一个长寿道君的潜力和势头。
如此一来,有关陈登鸣的种种传闻和战绩,立刻成为了很多域外修士津津乐道的话题。
更是有域外最具权威的真君榜,将其列入榜单前二十之列。
这尚是首度有一位外域元婴真君,被列入真君榜,且还是以元婴中期的实力,就列入了榜单前十,与各大仙宗元婴后期乃至圆满的宗主、老祖、长老肩并肩。
斗战寿君陈白毛、长寿宗主陈登鸣,这种种名号,在那一刻,声势如虹,风头在域外一时无俩,成为域外修仙界中最受瞩目的敌修。
经此一事,一些自恃有实力的域外元婴真君,更是将击毙陈登鸣作为目标。
只因八十年后,破碎天仙界的仙门便将叩开。
届时,非但域外魔尊以及青冥宗青冥老人等大能之辈,都将以不同方式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其他但凡持有仙缘信物之人,都可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寻求仙缘道统。
而若是能猎杀长寿掌门陈登鸣,非但可获得巨量的战功和赫赫威名,更是有机会一窥天仙道统的秘密,这或许将是很多元婴修士攀登化神的最大资源包。
而向来喜欢低调的陈登鸣,压根不知自己竟已在域外如此出名。
风头甚至还要盖过昔日登上域外邪修联盟的必杀榜前三甲,成为诸多域外元婴研究的重要目标。
他此时已回归平静恬淡的修炼生活,带着疑似承载许微真灵的灵魂蚌珠,踏上返乡之路。
天地孤影人间客,何处青山是吾乡。
这是陈登鸣曾自穿越后常问自己的问题。
进入真正的修仙界后,他以为南寻就是他的故乡。
进入长寿宗后,他以为东域就是他的故乡
如今过尽千帆,两百多岁的高龄,也让他逐渐真正认清——吾心安处即为故乡,所以南寻是他的家,长寿宗是他的家,东域也是他的家。
可惜的是,当初一起颠沛流离之人,似乎再也找不到家了,其魂去了阴泉之下,惟一似存在的一点真灵,也融入了灵魂蚌珠内。
陈登鸣于是想要带许微‘回家’看看。
回昔日的骆山城看看。
等一年桃花落叶又抽枝。
这种难得的宁静和陪伴,是曾经许微想要得到,他却无法给予的。
如今可以给予,斯人却已逝。
数日后。
陈登鸣便来到了昔日的长春派旧地。
这里已沦为一片荒芜地带,满山满谷的疙瘩石头和深深沟壑,偶有杂草丛生,野花星星点点几朵,风吹来孤零零的摇曳,一派杳无人烟的景象。
此地很久已无人问津。
当初这里遭了战争洗礼,长春派被夷为平地,灵泉干涸,灵脉也被尽数挖去,已彻底成为修仙界中最无价值的废地。
便是昔日热闹的长乐坊也早沦为废墟,没有人再留恋于这片荒废之地。
新建的长春派,也已远驻在七千里外的潮汐崖。
唯独陈登鸣对这里却仍有留恋。
只因他昔日便将许微的尸身从嘉木关骆家带回后,便下葬于长春派的山门内。
如今山门破碎再回归,很多地貌都改变难以辨别。
他徘徊故地,在沟壑与深坑之间以神识诸般寻觅。
所幸最终是寻到许微昔日的尸骨,将之收敛入备好的灵棺之内。
而后回身一看,摇头微叹。
长春派,哪怕已新建,昔日的很多师兄弟,诸如梁云生、关乐以及蛇户、边沉等人,也都早已死于战时。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当真是数十年事已成空,今日重来感慨中。回首旧游浑似梦,满天风雨鹧鸪红。
十数日后。
昔日的骆家山城,自从南域被收复后。
这里已被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所建立的小修仙家族占据。
相较于数十年前,此地已是大变风貌。
昔日的桃花林,早已荒僻,杂草重生。
昔日葬有骆家先辈以及骆冰尸骨的后山,也是山体坍塌下陷,沦为了一片乱坟岗。
两间新建的茅屋,却是突兀出现于这一片废墟地带,建在桃林对面的山坡上。
这两间茅屋自建立没数日,便被占据此地的修仙家族胡家发现。
有胡家修士想要靠近驱逐,却发现只要飞进后山范围,便会五蕴皆迷,找不着北。
再清醒之时,人却已到了山外。
继续向前看去,山依旧是山,那茅屋也依旧是茅屋。
却在进入山中之后,仿佛成了当局者迷,颇有种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云高不知处,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顿之感。
这种宛如鬼打墙般的经历,令胡家修士纷纷惊慌,俱知是遇到了高人。
却不知这高人在此布阵的来意,唯有立即禀告家中筑基老祖。
那胡家家主听闻消息,亦是惊疑不定。
亲临山前一看,神色凝重至极,知晓连他也是没把握穿过这种似真似幻的高阶幻阵。
再想到这骆家山昔日的种种前身,实乃久历风雨之地。
幸好他当初机灵,知晓这后山多坟冢,故而并未贸然就立即开发出来,做刨人祖坟之事。
当即便在山外作揖,高声参拜。
“敢问是何方前辈高人来此做客?晚辈胡春生,家祖胡非为,我胡家昔日乃是这方土地土生土长的小家族。
昔日战争爆发,我胡家旧址早已被毁,迫于无奈,搬迁至这附近的骆家山栖息,近来家族新建,如有打扰前辈之处,还请海涵。”
这胡家家主胡春生话罢,见山内并无回音,也不恼,很是识趣的再度躬身参拜后,转身离去,心内是大松口气。
他这一番参拜,也是试探。
如今参拜过后,那山内的前辈高人虽是并无应答,却也至少没有表达出驱逐或是敌意。
这代表对方并无恶意,可能也并非与昔日占据骆家山的哪一股势力有甚渊源。
许是前辈结庐在此境,少去车马喧,高人似都喜欢如此,不足为奇。
“胡家.胡非为的后人?没想到时隔多年故地重游,却还能碰到胡家后代,看这胡春生的样子,似是才突破筑基不久,便要开始光耀门楣。”
桃林之内,桃树掩映间,隐见后方茅舍,似一处世外桃源。
陈登鸣的喃喃感慨之声从桃树后传出。
他手持镰刀,宛如老农般从树后转了出来,肩上檐着两桶肥料,踏着林间的小径走过来,随手抬起手中的镰刀割去杂草乱枝。
片刻后,他驻足放下肥料,注视那胡春生离去,心内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