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敲响好一阵,才见来人开门。见一名头发花白的捕头,醉眼迷离,赤红着脸打开门。他探着脑袋,向外瞧了瞧。见到落凡也看不仔细,直接不耐烦呵斥道:“谁呀!县官早死了,衙门最近不开业。有事去别地吧。”
落凡提起腰牌,说道:“我是新来的东街县官,落凡。”
听说来了官了,老头顿时清醒八分。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落凡手中腰牌,然后打量一番。便一脸痛惜地连连叹气,抬头问道:“这位上官,你不是本地人吧?”
落凡点头,玩笑道:“不是。乡下来的。”
老头急地拧了脸,忙劝道:“那我劝你赶紧跑吧。多待半柱香时间,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年轻人别逞能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一年死了十三个官,你还敢来呀。真嫌自己命长呀。”
“多谢提醒。”
落凡直接推门而入,那老捕头只得紧随其后。
来到院中,远远便听到大堂内一片嬉闹嘈杂。走近一瞧,本来宽敞明亮的大堂,此时竟似酒楼赌场。几十名捕快开了五六桌酒席。一边吃喝,一边耍钱。场中甚至还混着几名娼妓。一副不堪入目的下流场面。
那老捕头跑到堂中,大喊道:“大家别玩啦,别玩啦。新上任的捕官大人来人。大家快点收拾一下,准备迎接上官。”
听县官来了,大半捕快急慌慌地起身,七手八脚的收拾桌子。但有两桌人,依旧淡定坐着。这两桌人中有两位捕长,众人明显以他二人马首是瞻。他二人若不发话,他们便全安静坐着。
这两位一个三十出头,煞面横眉,一身精肉,背一把朴刀,一副雄壮强势的模样。另一位五十多岁人,皮肤死白,面皮刮得干净。身材枯干瘦弱,一副老气乖张。这两人自恃背景深厚,根本不屑新来的县官。一个搂着姑娘依旧喝酒、吃肉,另外一个则是淡定的数着面前的银钱。
落凡走进大堂,瞟了那二人一眼,也没有说话。
那二人见县官来了,也稍微撇了一眼。见来的人自己不认识,又是个穷小子,当即脸色更加不屑起来。
那年轻雄壮的捕长,更横面嚣张,直接骂道:“什么狗屁大人。这县官还不是大爷我不想干才空出来的。只有那些个不知死活的蠢猪蠢驴才傻愣愣的跑来。到了咱这阎罗殿,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也只有几日人能做了。”
那老瘦的也附和着讥笑:“是啊!这年头也就乡下不懂事的毛头小子才敢来咱们这里做官。稍微有点脑子的,听了东街县衙的名头,也得绕着道走路。可笑,就是有那上赶着送死的赖物。”
落凡听到二人这番辱骂,毫不在意。这种骂不疼不痒的,听了无碍。等一会儿,自己亮出手段,他们才知道什么叫悔来人间走一遭。
而满堂捕快见落凡挨骂,无不捂嘴偷笑,更十分得意。
就在落凡要说话时候,偏厅忽然跑来一五十多,穿着蓝衫、戴黑帽,腰挂六品主簿铜牌,一面慈善的老者。
那老者慌忙跑出来,冲落凡作揖施礼:“哎呦!大人来了。真是失礼,失礼。小老儿乃是六品文书官贾旭,现是衙门主簿。小的们不知道大人今日驾到,这里有些杂乱。且让下面人收拾。大人一旁来,我有事跟大人详谈。”
落凡扫兴地瘪嘴,自己刚要发威,却被这家伙给搅和了。算了,饶他们一次吧。
于是,看向众人说道:“今日,我第一天上任,也不想为难你们。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等一会儿我回来,若这里还这么乱,后果自负。”
听到落凡摆官架子,那蛮横的捕长一扬脖,一脚踹倒一旁凳子,不屑道:“哼!我们就不收拾,你能怎么着呀?一个小小捕官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瞎了你狗眼了。”
落凡心中一笑,看来今天这小子是真要找死,那一会儿满足他。一时也没有理会,先跟那贾主簿来到偏厅,听听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