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正抢了先机,便得意地迈着大步,在堂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脚步,才要开始讲话。可是,他一张口却又愣住了。这一日他尽顾着生气,尽顾着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倒是忘了提前措辞了。
不过,好歹也是官场老人了,扯谎害人的本事也是随口就来。当即假装清了清公鸭嗓子,快速地拼凑了一段词,抬头说道:“诸位大人。那我就开始说了。别的细节,我也不多说了。单说,昨夜本大人听说东街出了乱子,好心好意带着三万人马去平乱。结果遭到了护城司徐冉和东街县衙的围攻,结果我的大军死伤殆尽,我四个儿子也全死在了战乱!你们说这徐冉和那个落凡是不是罪该万死?请天都王下令,诛杀二人全家,以正朝纲!”
众臣纷纷鄙视摇头。好家伙,他抢了半天,非要自己来说。就说出这么几句词来。这人证物证啥也没提,这就要杀人家全家?也太糊弄了些。
李本心也纳闷说道:“尹天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不过,就算要杀人,案子也得问清楚缘由才是。护城司大将军徐冉何在?”
徐冉当即从天卫府列走出,拱手道:“护城司徐冉,在。”
李本心点点头,说道:“徐冉,尹天卿刚才的话你听到了。你可有话说?”
徐冉回头,眼睛一瞪,怒斥尹少正说道:“尹大人,你休要胡说八道!昨夜,木帮和东来门围攻东街县衙,整个龙城无人不知。本将军身为护城司大将,有责任领兵平乱。是你私带家兵上街,我劝你离开你不听,并且主动攻击我平叛部队,我这才不得不出手。你说你是去平乱,你是天宝司何来的权利平乱?可有天都王的调令啊?”
尹少正当即皱着眉头,一拍胸脯,高声叫嚷道:“徐冉!本大人乃一品天卿,眼见东街衙门作乱,为了王朝的暗卫,不顾身家性命前去平乱,还要什么调令!是你与叛乱的东街县衙合谋,袭杀本大人的护军!我看你昨夜定是要谋反作乱,凭此罪名灭你个九族也绰绰有余。”
徐冉也争锋相对,冷喝道:“你这是疯狗乱咬人!东街县衙只有几十名捕快,他们怎么叛乱?木帮和东来门几万人围攻县衙,怎么到了你嘴里成了东街县衙谋反了?编个瞎话你也不会。天都王是尹少正伙同木帮、东来门谋反作乱,应当灭他的九族!”
这二人当堂开始吵了起来。尹少正虽然没理,但也能乱狡三分。这朝堂看似讲理,实则拼得是彼此背后的实力。如今讲不讲理,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二人吵得厉害,李本心也懒得仔细听。毕竟案情如何谁都清楚。如今这朝堂这番拉扯,也只是在找出双方都能满意的结果罢了。
等二人吵得没新词了,李本心摆手道:“你们二位先别吵了,再听听其他大臣的意见。不知,诸位大臣对昨夜的事,有何看法?”
尹少正和徐冉停止了争吵。
司马月一步走出,堂中顿时安静的一片冰冷。见她人前一拂袖,大声道:“昨夜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东街县衙勾结徐冉,意图谋反。木帮和东来门自发平叛,尹天卿率兵增援,不想也被徐冉伏击。他二人罪恶滔天,必须诛杀,以儆效尤!”
满堂噤声!司马月一张口,便是颠倒黑白,要置徐冉和那个落凡于死地。什么事非,她根本不在乎。她要的只是掌控全局,要的是李本心服从。
尹少正听得畅快,更添了底气,拍着巴掌大笑道:“不错!就是这样,徐冉勾结东街县衙叛乱。木帮和东来门的几万义士前去阻拦,不想全被阴谋杀害,连我也被伏击刺杀。徐冉和落凡必须死。不然,不足以平众怒!”
登时,寇凌、乔八方、陶封也各领着自己部下心腹官员,开始手脚并用的架势吵嚷起来。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徐冉恼怒地脸红,大声喊道:“胡说八道!我只有八千人怎么可能谋反。我护城司职责所在,你们凭什么平乱。你们颠倒黑白,太无耻了。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的打呀,我徐冉不怕你们!……”
徐冉一个吵闹不过这一大群人,气得脸面通红。
眼见,徐冉受憋,宇文昭作为他暗中的主谋,也不能坐视不管。当即走出,怒提内功,冲众人扬声一喝:“都给我安静!这是朝堂,不是你们聚众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