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非铃也早料到四人会质疑,便提前想好了对策。见她眼中流出两行泪水,凄怆大哭起来,悲哀抽泣起来:“这是父亲遇害前,便交给我收藏的信。我一直不曾打开,直到昨日安排父亲丧事,这才想起。如今,便拿来给诸位长辈一看。”
四人面面相觑,看张非铃这模样倒不似作假。况且,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丫头,也没那么多心计作假。
岑煌眼珠转了几转,眉头渐渐皱紧。按照信上所写,若张莫然死了,那张非铃岂不是布衣军之主了。那他娶妾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岑煌当即看着游国章,怀疑问道:“游叔,你最懂这个。这是大帅的字迹吗?”
游国章将信上每个字都仔细看了数遍,将图章、信纸也摸了几十遍。最后,还是皱眉点了点头:“假不了!这字确实是张帅写的。图章也是咱们布衣军的帅印,绝对错不了。”
岑煌急道:“那布衣军统帅,不就是非铃了?”
一听此话,落凡心中一动。岑煌这句话看似不经意,但暴露出一个问题。遗嘱上写的是张莫然死了,张非铃才能继承布衣军大帅。岑煌脱口而出,张非铃是布衣军统帅?那说明岑煌已经知道张莫然死了。那么张莫然的死,或许和岑煌脱不开干系呀。
其他三日也是低下头,各自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封遗嘱确实打乱了他们某种预设的想法。
游国章转着胖身子,左右询问道:“可是,布衣军成立这几百年,没有女子当帅的呀。这能行吗?这不是胡来嘛!”
神风统领张琮,六十岁人,黑衣负剑,苍眉冷面。他本是张若虚第一位心腹,也是替张若虚执行家法的统领。其人总是一副面无表情,高深冷漠的状态,和那些江湖杀手的气质倒是有些相像。
张琮眉头也皱紧,说道:“出事都三天了,张莫然还没出现,应该凶多吉少。既然有大帅的遗属,张非铃又是张家遗孤。由她继承帅位,也是理所应当。”
一旁,黑衣弓背,斑发瘦小,眼神精明,驼背老叟,暗决统领胡耳酉。他弓着身子捋着山羊胡附和道:“我同意。军中无帅必引起大乱。由非铃暂代,正好可以平息事端。至于以后,也不着急定论。”
听二人如此结论,岑煌和游国章对视了一眼。他们本以为张家没有男丁,布衣军统帅必为他人。但没想到,忽略了张非铃这个女子。
游国章转了转脑筋,看向张非铃,打量道:“非铃,你是怎么想的?都是一家人,不妨直说。”
此时,张非铃面若水洗,双手交叠,躬身拜道:“吾乃是一介女流,焉能做三军之主。小女子万万不敢担当此任。但先父一生大义,为天下和平而亡。若布衣军生乱,他必九泉不安。只要布衣军安定,我父魂灵宽慰。非铃但听诸位长辈吩咐,是去是留,无所不从。”
众人点头,不愧是张若虚的女儿,这番话说得深明大义。
游国章心说,一个张非铃当布衣军统领,那也只是个傀儡。能挡一挡风百年的气焰,也算不错。便道:“既然张帅有命,那咱们就推非铃当大帅吧。先安定局势,再图后续。”
张琮和胡耳酉一同点头。场中倒是只有岑煌满心不乐意,眉头更拧成一团。他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把张非铃弄回家收为偏房。如今,张非铃要当大帅,他的愿望岂不落空。
张非铃也是聪明,她也看出四人中似乎只有岑煌对自己不太满意。也猜出岑煌的心思。便先将其他三人支走,只留岑煌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