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友人是我回乡前在外结识,易某从不知道他会武功,上次见面之时他才言自身武功尚可,遂对书中内容略有改动,望教头勿要忘了翻阅。”
“改动?”
老教头略微有些错愕。
易书元点了点头。
“我那友人说,此书内容确实不凡,不过原先内容不可深涉,练久必累顽疾,如今改动过后方才驱除隐患。”
易书元这话就是说给老教头听的,他几十年钻研这秘籍,身体早已经损耗太多。
按照现在正确的方式慢慢调理,或许能将身体逐渐养好。
而老教头闻言立刻翻开书,发现自己原来那张旧的图画纸张之下又多了一张纸。
这张纸上同样画着一些姿势,不论是练功小人还是姿态的细节都更为出色,顺序略有不同,边上还有一些口诀辅助。
和给段嗣烈的那一张一模一样,同样的文字同样的警示,也同样少了易书元推衍出来的第十三个架子。
光是这些口诀就已经直指整本书的精要,把成书者表达不出来的内容给提炼总结甚至推陈出新,后面的变化更是化腐朽为神奇。
老教头是研究本秘籍几十年的,口诀一念再看看这些架势,顿时就能觉出不凡,越品越是如此。
“这,这”
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一直在自我亏空么.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以说这已经不是同一种秘籍了。
“先生友人姓甚名谁,可是什么江湖名宿?”
“哈哈哈哈哈什么江湖名宿?和易某一样,不过是一介闲散小卒,他姓龙,名飞扬,名字倒是招摇。”
说完,易书元就又拿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又开始掸尘土。
而老教头抓着那本秘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藏在书架处的灰勉在那偷笑着,龙飞扬不就是先生变的嘛,真有趣!
“易先生,这”
“陆教头,易某又不练武功,这书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就拿回去吧。”
老教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文库的,等到了自己的住所,他才再次小心地打开书本。
除了图案和口诀,底部一行字也较为显眼。
“固身培元,调养根基,切勿轻易示人,或可阅之焚毁,若有天资出众又勤勉之辈,习之可推衍第十三式。”
老教头喃喃着念出这句话,心头依然有些恍惚,这有些荒谬,但心中却也隐有无法抑制的激动.——
易书元离开县衙的时候很轻便,只带了自己的一些物品,没有动文库原有的东西。
当然,易书元也没忘了领取剩下的薪俸。
虽然时间比预计的要短很多,但编撰县志是按工作量来算钱,并不是按时间,早晚总量都是那些。
加上之前领的,以及县衙给予的附加奖赏。
编撰完一部县志,易书元一共得了七十二两出头的银钱,算是十分丰厚了。
该拿的拿了,该交的交了,易书元没有再惊动什么人,辞呈往文库书案上一放,就直接离开了县衙。
连带那个酒葫芦一起,易书元都收入了自己的袖中,他这半年修行可不是虚度的。
纳藏之法其实就是收纳物品的法术,收在袖中是以法力为基础,依托衣袖隐藏,正常而言并不需要专门炼制衣服。
哪怕衣服换了,也不过是转个袋子。
易书元走时不见什么行李,以至于守门的衙役都以为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出去转转,见了也只是简单招呼一声,没有什么临别的感觉。
出了县衙,易书元居然有种淡淡的忧伤感,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先生,咱们去哪?”
灰勉在领口探出头来询问着。
“先去将纸料取了,虽然还没到约定的日子,但材质已成,已经可以做纸张了。”
“哦,我也想什么时候能炼个法器”
“你先把修行的基础打好吧!采气诀练得如何了?”
“快,快了.不过先生上次指点我的御火方面的错误,我已经不会再犯了,前天我没用火折子就点燃油灯呢!”
这点能耐也来显摆,易书元不知道说灰勉什么好。
不过灰勉入歧途太深,能一点点纠正过来已经能说是逐渐向好了。
这小貂好高骛远,从最开始就不专心以妖修的方式修炼,反而花太多心思鼓捣仙道和神道的门道。
但触及不到核心法脉,也没有人指点,反而入了歧途。
“所谓仙道法门,并不是得了一册仙术就算得法了,只得形而不具神,仙法也是旁门。”
“悟神意而法相随,妖术亦成正道!此前的错误尽量忘了,知道了吗?”
易书元说的都是结合自身的体悟,他初时没有仙基,采集天地元气的法子更类妖修,却也修出仙灵之气。
以幻术为基,也能推衍出地煞之变的头,同样是一个例子。
所以易书元明白,法无定法。
“知道了”
灰勉低声答应一句,不敢夸口,它之所以陷入歧途太深,是因为它有一本“家传”的《五行妙术》。
虽是关五行御法的基础和概要,不涉及五行御法的绝学,却也是正统仙录。
说是家传的,其实就是开灵智后就在洞里扒出来的。
现在这本书暂时在易书元这了,不光是因为易书元借阅的时候,以自身体悟帮助灰勉纠正修行中的不足。
也是因为灰勉早已经将易书元当成亲人了。
哪怕易书元早已解释过自己算是“初入仙道”,但灰勉现在就是先生很厉害的态度,易书元自己说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