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的表情十分纳闷,一副搞不懂大户人家打什么哑谜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在下便告辞了!”
礼数是一定要到的,易书元行礼拜别才慢慢转身。
一边的喻婆眼神微微闪烁,今晚可能已经无事了,也可能还会有事,但如果眼前的高人留下来,那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相公?相公?”“夫人,您小心啊!”
喻婆还在犹豫,得不到回应的墨夫人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的彩莲也赶紧起身扶住她。
“婉容.彩莲扶着你家夫人!”
墨家老夫人在一边也略感好奇外面的事,只是她终究没有起身。
一个厅能有多大,墨夫人又不是真的走不动道,几步间已经到了边上,看到了门外正在离去的易书元。
“哎呀夫人,伱出来做什么,外面冷,易先生正要回去呢!”
墨老爷松了口气,没被揭穿。
“这易先生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一边的某个家丁这么嘀咕了一句。
似乎是应了这句话,易书元的脚步顿住了,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走回到了墨老爷面前,并且从袖中取出了那锭银子。
“墨老爷,既然尊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听书,易某思来想去,这一锭银子实在受之有愧,既然路过此处又进来了,银子便还给您了。”
“等哪日夫人身体好了,再让易某上门说书便是,墨老爷,墨夫人,在下告辞!”
墨老爷下意识接住了银子,连礼都没有回,只是转头看向一边已经望着他的墨夫人,脸上满是尴尬。
厅门附近,墨府上下的人全都在看着这里。
刚刚从大门口关了门回来的阿德见到这一幕,直接躲回了影壁之后。
而作为说书人的易书元交还了银子,本来是要走了,但似乎觉得这默不作声的气氛有些怪,一时间也没有迈动步子。
“可是易某说错了什么话?”
易书元故意这么说了一句,躲在他头发下的灰勉捂着肚子都快笑岔了气,却还只能强忍着。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齐仲斌到了前院,但还没多说什么,直接被几步上前的喻婆拽去了一边。
“易先生,今日府上确实不太方便,便下次再请先生来吧.”
已经有些冒冷汗的墨老爷,等来的却是墨夫人这样一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十分感动。
而一众墨府家丁则顿时大失所望。
这下反倒是易书元心中犯嘀咕了,这夫唱妇随的,这狗粮撒的.
今天想说个书还说不成了?
“别啊——说书啊,说书好啊,墨夫人白日里是因为酸梅吃光了,这下午就已经无事了,先生若是方便,不如就留下来说一段吧?”
齐仲斌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更没有喻婆这么多左思右想,听过喻婆描述后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耍无赖,今晚也要把眼前的高人留下来!
齐仲斌和喻婆都说今晚说书没事了,而自己的妻子又如此善解人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墨老爷这会倒是释然了。
墨老爷将手中的银子重新向易书元递了过去。
“易先生,此前是我失礼了,若是先生方便的话,可否留下来说一段书?”
——
墨府人全都兴奋了起来,酒席的桌椅被众人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
厅中的东面被单独空不出来一块地方,并摆上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案。
墨家上下以及齐仲斌和喻婆都各有位置。
说书人和听书人全都先后去茅房排了水,再各自落座。
添酒回灯重开宴,在没有忧愁之中等待着说书人展示技艺!
一壶香茶奉上,易书元手持折扇摆开抚尺,在椅子上落座,好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墨家人本就已经静静等待全神贯注,便不需要抚尺醒神了。
“刺啦~”一声,折扇打开,易书元的声音由轻至重,拉开了今夜故事的序幕。
“话说但凡为人父母,自然对子女抱有殷切期望.”
易书元看向墨夫人和墨老爷,声音提高几分,好似山中流水。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千新生儿呱呱坠地,必各有不凡,在那苍山以南的山林溪中,曾有一条小鱼和一块山石.”
——
一个故事说完了,墨家人听得意犹未尽,在厅中对书中故事议论纷纷。
而易书元借口如厕出恭,也暂时去了厅外。
齐仲斌和喻婆先后跟了出来,等到了一侧的廊道之中,两人匆匆上前,在易书元面前行长揖大礼。
“齐仲斌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喻福英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易书元表现出了诧异的样子,臂分左右托住两人作揖的手。
“二位何故行此大礼?这位婆婆,易某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齐仲斌和喻婆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的事,哪能信易书元的话,但他们也能理解这位高人并不想被人识破身份的心情。
只不过即便如此,齐仲斌还是略显激动。
“今夜若非您出手,墨府之中凶多吉少,这妖邪幻术好生了得,竟然以雨水为媒介,不知不觉间让我和喻婆中招.”
易书元瞧了一眼齐仲斌,这会看出来了?倒也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