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一直持续到月明星稀，在酒楼之外也能听到军士们爽朗的笑声。
一盏小小的灯火围在桌子中间，将几人的阴影投射到屋中各处。
“若真的有仙书的话，定是如此！”
衙役赶忙回答。
楚航将笔放在架子上，自己站起来身来，他的信件应该还没到都督府，至多也是才到，所以这位段将军肯定是早就已经出发了的，来这不是因为他的信。
哪怕楚航并非习武之人，但在段嗣烈这等境界的武者眼中，其精气神的饱满程度远胜常人，一看就绝非等闲。
“你们前两天是怎么回事，竟然败露了？”
“世上真的有仙人留书？”“此事不会是假的吧？”
“这么个喝法，怕是一头牛也得醉了，或许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反而是下手的好机会！”
段嗣烈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听完之后看着楚航道。
“哦？是谁来了，有多少兵马？”
说着，领头者看看左右道。
“人倒是不多，大约二十骑，不过来的是谁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小卒，那县令在酒楼设宴款待呢，应该是某个武官。”
段嗣烈打量着公堂内外的情况，这鹿灵县衙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了，但公堂内部的一块大匾额显然是新的，或者说上头的字是新的。
段嗣烈露出笑容。
就算是事后，也可嫁祸给大庸的江湖人，毕竟楚家所谓神工秘策的事情在长风府也流传甚广了，再传个里面夹带秘籍什么，嫁祸给大庸江湖人也不错，这种事也并不是没做过。
刚刚说话的人摇摇头。
此刻的段嗣烈已经在衙门的公堂之外了，身边只有几名亲兵，而剩下的人则在衙门外的街上看马。
这时脚步声传来，段嗣烈寻声看去，见到了久闻大名的这位楚大人，也不由让他眼前一亮。
几人在这里已经观察许久，此刻也在暗中低语着。
酒楼那边的欢声笑语也隐隐能传到这里。
“哦？楚大人当年也去了武林大会？”
外头的夜色之中，酒楼远处街巷的一处屋檐阴影下，有人正在看着那边酒楼上的灯火。
之后的大半天里，在并无线索的情况下，楚航和段嗣烈也只是相互之间商讨一些工作上的事宜，到傍晚时分，则在城中一家酒楼为段嗣烈接风洗尘。
“哼，只怕是那赵元嵩逃脱之后暗中使力了，为的就是让我们乱上一阵，他好干扰视线回家做安排！否则我们这绝无可能败露！”
段嗣烈的名号其实也不算小了，楚航之前也做过功课，知道他是大都督手下的得力干将。
段嗣烈举杯相邀，楚航也来者不拒，也是一个“请”字就和对方一起饮尽，随后笑着道。
稍远处的两个酒楼伙计，一个靠着柱子打哈欠，一个则干脆趴在了空着的桌子上，听着这剩下几桌人谈天，也随时准备伺候着。
“嗯！”
“哈哈哈哈哈哈，爽快！段某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有这一段往事，文武官员之间的距离也迅速拉近，熟悉起来自然也快，而楚航也借机说明了一些只有面对面才方便说的事情。
“确实如此！”
“明镜高悬.”
但楚航这个文人，竟然还只是脸色微醺，意识则足够清醒。
“你是说，他带着仙书跑了？”
“当年月州武林大会，楚某也曾一睹段将军风采，没想到今日我们在西北共事，实在是有缘啊！”
“总之府仙书的事情若为真，那楚家人或许是看过的，将那鹿灵县令抓起来逼问一番也是有必要的！”
此刻也已经深了，酒楼中没有什么其他食客了，只有二楼的堂中几桌人还在吃着。
当初去月州的不只有武者，文人雅士也是趋之若鹜的，就为了一睹《山河仙炉图》的风采，可惜嘛，台子太高，有资格近距离欣赏的人太少，后面画还丢了，所以很多文人都是扫兴而归。
“武威营的段将军来了？带了多少人？”
裴长天趴在远处的屋顶上，身体贴着屋脊横条，藏入其中阴影，他不是正好遇上，而是这段时间几乎一直都留心县衙，或者说留心楚航。
一来是留了个心眼，二来也想着能和楚航好好聊一次，今夜倒是果然有了惊喜。
正好算是一个不错的投名状！
这么想着，裴长天又克制了自己咳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