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冒火的声音,风的呼啸,水面“哗啦啦啦”的声响,甚至还有马匹惊慌的嘶鸣声.
一时间,易书元所在的那一张桌子,仿佛演化出种种慌乱嘈杂,也让诸多听众不由身体紧绷,不论是听过易书元说书还是没听过的,都有一种强烈的震动与沉浸感。
易书元咧了咧嘴,我牛逼我还能不知道么,你这反应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晒谷场边缘,黄宏川和本方土地都站在这里,灰勉也立在黄宏川的肩头。
这一刻,就连守护皇子的侍卫们,也不可避免地被牵扯了心神。
玉惊一响震四方!
易书元口中发出当初术士那惊慌的声音,这也是他前言叙述后的第一次变声。
一般戏班子来村里唱戏的时候,都是摇着大船过来,搭戏台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包括那种大罩灯。
“嘶吼.”
“手起刀落,血溅十几步,随着人头坠地,曾经的南晏国师,也算是一代翘楚的韩师雍就此殒命,白羽道的一切也随之覆灭!实乃可叹啊!”
易书元低声道。
“啪~”
“今日我西河村父老齐聚晒谷场,又有贵客远道而来,易某在此摆开桌案献丑说书,废话不提我们现在就开始,而今天晚上我们要说的,便是一个发生在莫山以北的故事,名曰《鸣天雨》!”
“是啊,百倍都不止呢!”“对对对,我刚刚简直紧张死了!”
“真有易太爷说得那么好就行了!”“自家人肯定吹牛,但能有一半也行啊!”
“说得真好!”“对,说得太好了!”
“喝~看我符法——”
好一会之后,才有人激动拍手。
作为村里的贵客,元江县令和皇子项子冀当然是在最靠近说书台的位置。
晒谷场上久久无人言语,即便玉惊醒神,大多数人也好似依然在书中。
人群迅速聚集,大人小孩男女老少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得过来,更多人则准备充分,穿着厚冬衣,甚至带着毯子的也不少见。
“那术士已经察觉不对,却限于道行不知情况,其他人更是两眼一抹黑,这一刻术士也顾不了许多,保命黄符连连丢出!黄符冒火炸开一片.”
“说书咯,说书咯~~~”
“先生叫我子冀就行了!”
“殿下能洒脱不羁与民同乐,易某怎么会笑话呢!”
易书元手中折扇一收,看向前方诸多听众,以说书人低沉紧张的声音叙述。
“先生真神人也!”
“唳——”
西河村在元江县也不算是小村了,晒谷场很快聚集了几百人,可以说除了实在不方便出来的人,基本上全村到场了。
易书元此言落下,手中折扇也已经收起,代表着今晚的《鸣天雨》,已经说完了,并没有留下什么“下回分解”的悬念。
“让先生见笑了!”
即便这一刻易书元没有旁白,但在场听书之人,包括孩童都知道,那对母子坠马了!
晒谷场中有很多稻草堆积起来的草垛子,夜晚昏暗又人多嘈杂的环境,明显让个别侍卫略有紧张,不过相对的,皇子却十分放松,而领班侍卫同样也并不如何担忧,只是保持戒备。
与此同时,易书元声调再变,一种恐怖的声音响起。
易书元以白鹤为引,中间也不落下两妖争劫浴天雷的宏大,但在他今夜的故事中,白鹤与和乐山大蟾反而成了一种背景一般的衬托。
人群此刻议论纷纷,全都宣泄着心中的激动。
云遮不到的地方星光也十分璀璨,能见度并不差。
高亢清亮的长鸣自有一种天上而来的感觉,不光是故事中,晒谷场听书人心间的阴霾也在此刻一扫而空,也在随后得知鹤群落下而妖物退怯后,紧张的情绪得以释放
为什么是《鸣天雨》这个名字,其实是同白孝节的《望天雨》是相呼应的,虽然是神话故事为引,但本质上,白羽道也好,江湖纷争和朝野动乱也罢,甚至是赵家母子的逃难过程,都是南晏人间的乱象。
还有更多的人已经提前搬着自己的椅子板凳过去,可以占一个好位置。
虽然皇子也是有心计的人,不过这种心计易书元倒也并不反感。
而在不知不觉间,天上的浅云也在此刻渐渐散开,露出那一轮明月,月光挥洒下来,也让晒谷场更加明亮了几分,好似说书人面前揭开了一层昏暗的帷幕
“话说在莫山山脉以北,便是南晏之地,南晏以鹤为国鸟,对白鹤的喜爱和尊崇更是到了夸张的地步,而这一天,天际云层之上,正有一群白鹤振翅迁徙,大地之上的南晏则有一场纷争正在上演.”
抚尺玉惊一击桌面,也惊得众人精神一振。
“殿下觉得,易某说的此书如何啊?”
“怎么不对劲了?”
“怎么样,先生厉害吧?”
灰勉骄傲地说了一句,黄宏川同样感慨不已。
“不施仙法,不障眼蒙目,却能到如此境界,可谓神乎其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