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易书元话音落下便是一步踏出,脚下气息流转,已经驾驭起了一阵清风。
“那会远远就看到水面下有东西了,拿了网兜就给弄上来了,我还以为是鱼呢,没想到是荷花,还是淡紫色的呢,一定是宝贝!”
小男孩知道奶奶很悲伤,但显然无法感同身受,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
易书元肩头的灰勉这么说一句,江珠儿点头回应。
在易书元面前,杜小琳没有任何拘谨,也显得很放松。
但这些事长辈没有和孩子说的意思,所以在小男孩这还是一知半解,但他本来对此也不算很感兴趣,便又问了一句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原来这位姐姐当初也有相助之恩,请受杜小琳一拜!”
小男孩指着陶盆内的花苞,不过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小琳!”
妇人本来还应着,但却好似变得更为悲伤,周围的大人只好不停安慰着。
这也是三姑姑过世几年之后家里人才知道的,还是一个老船夫告诉他们的,为此那会还没过世的爷爷就买了这艘船。
而小男孩也十分不满意妇人的回答,抱起小陶盆就往后钻,小心爬过床铺和杂物,打开,了后边的小门出了舱,外头虽然有寒风,但也更开阔。
但没办法,听爹娘说,只有这个季节的这一段时间是最合适的,来时借风力,能逆水行舟,归去不顺风,但顺流而下。
“爹,大伯,为什么要把三姑的坟挖这么远啊?”
“倒也不是,江道友若是不信也可跟来看看。”
“嗯嗯,我,我的囡儿啊,囡儿啊,娘还能来看你几回啊.”
“你知道?”
因为有江珠儿这个杜小琳不认识的外人在,她也没说得太明白,但她知道易先生和灰前辈听得懂。
小男孩这么一问,那边的妇人便也应付着点了点头。
如果每次来的时候不是那么冷的天就更好了,一定会更有意思。
或者说,在易书元看来,这甚至未必算得上是失窃,毕竟过往行船也不少,被船桨打掉的可能性都是有的,顺流被冲走了伱也未必找得到,所谓奇花异草,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
那个站在墓前的小女孩,正是杜小琳,她见到易书元就高兴地跑了几步到了后者跟前,一如当初那样直接抱住易书元,显得十分亲昵。
而杜小琳听到江珠儿的话,赶紧上前一步向她行礼。
易书元揉了揉杜小琳的头。
“就能开就能开,折回去的花枝插水里都能开,荷花本来就在水里的就更能开!”
“娘,它们还能开花么?”
小男孩脸上露出笑容。
“易先生,灰前辈,石生呢?”
“易先生!”
“还没开就被摘下来了,它们也就再也开不了花了。”
“没没没没,小神怎敢不信”
船舱外靠近船尾的那一头,一个头发花白的汉子坐在凳子上,另有一个男子则在摇着橹,听到船舱内的动静,两人也只是叹息一声。
当然,如今已经过去几年,小男孩又大了几岁,有些事理解一些,但又有新的疑惑,刚刚听到奶奶的意思是来不了几回了,便又问一句。
“傻孩子,能近一些谁不想啊,那也得能带回去啊”
“傻孩子,这怎么可能开呢?”
“大伯,爹,我就出来看看。”
这么想着,易书元又看向了墓碑和墓前的位置。
灰勉这么问一句吗,易书元却摇了摇头,又望了江珠儿一眼。
江珠儿嘴上说着“不敢”,却见灰勉在易书元肩头勾手,把手中的山楂收入袖内,随后便也一步踏入风中。
小孩子这么嚷嚷着,两个大人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
在元江县的西河村,对于水神府荷花失窃的事情,易书元并无什么高见。
“易先生您算到了?太好了!”
灰勉乐了,趴到易书元耳边低语。
“什么算到啊,最大的功臣在这,小琳她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