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秋啊秋”
两个喷嚏下去,林修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看来天确实冷了啊.——
西河村外,易书元带着吴明高和他的小儿子一起去往家中,易家自然是准备盛情招待的,不过那是晚上的事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吴明高父子和易书元就在后者卧室外的院中摆上酒菜谈天说地。
能聊的东西很多,回忆往昔,当年共事时候的事也足够称得上谈资,有一阵也算惊心动魄。
而谈及时下乃至展望未来,在吴明高眼中更是有得说,有些话题,和元江县衙们那些老衙役很难谈得深入,和易书元却没问题。
“易先生,听说边军算准秋时鞑虏再来,直接设伏歼数千,随后雷鸣大将段嗣烈领兵,直接攻入草原,从南到西北纵横千里,西北诸国亦有响应者.这一仗打出了我大庸的国威啊!”
吴明高一个文士,如今已经辞官告老,但提及此事却显得十分激动。
一边随时准备伺候的易府家丁不懂政事不懂军事,但听着也十分带劲,总之就是大庸的军队十分厉害,打得蛮夷溃不成军。
“我朝之军确实勇猛,也可以说以逸待劳,以有备击不备,而草原人确实悍勇,但这是建立在自认能胜亦或是能走的基础上的,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当他们付出伤亡较大就会本能退走,可当发现大庸军队并未归去,而是大举进入草原,则嘲笑之余又会难免心慌”
吴明高拍手道。
“正是此理,小小蛮夷狂妄数年,却不知我朝为此战准备了多久,如今不过蚍蜉撼树而已,非得把他们打服不可!”
吴明高的高谈论阔其实和大部分中下层人一样,少了很多细节,比如几年间偶尔俘虏的草原人都成了向导,比如准备的草原地图等等。
这是天下风云变幻的年月,除了大庸和草原,还有南晏之地,同时也波及了偏西的诸国。
有人高歌猛进,有人暗自落泪,有人建功立业,有人败退生死,有人漠不关心,有人散财相助
身处各处,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黑暗的时代。
而对于大庸而言,结果其实正如几年前在御书房的那一次争论一样,战事虽然是瞬息万变的,但以全盛之态应对则游刃有余,胜利也是可以预见的。
“对了,听说那南晏国中如今也起了动乱,国中反叛之潮殊为汹涌,我看啊,南晏也该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大庸就该出兵顺势将南晏拿下!”
听到这,吴明高小儿子吴元涛忍不住咧了咧嘴,爹这是已经喝高了。
“爹,咱大庸和南晏好歹也是修约在先的,人无信都不立,国怎么可以随便失信呢?”
“伱懂什么?人自然要讲信义,国那就复杂了!”
易书元也是笑着说了一句。
“吴大人,少喝点,晚上还有酒菜呢!”
但吴明高当年能从主簿小官升迁,不能说完全是因为林修出于愧疚的提携。
此时此刻,易书元一只手落于桌下,在袖中掐算了一番,也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动用法力。
当年几度处于危机之中的大庸如今繁荣昌盛了,但这南晏或许确实已经快到了气数将尽的时候了。
只是易书元有白鹤之变,与南晏简氏多少也有几分纠葛在其中。
这时候,身形有些佝偻的易保康杵着一根拐杖过来了,眯眼看清吴明高之后,一边拱手一边接近。
“真是吴大人来了啊?哎呦吴大人啊,许久未见了!刚刚我去了邻村,未能远迎啊!”
“噢噢,正是吴某,易老哥好啊,我昨天就书信通知易先生了!”
易保康皱眉看向易书元,也让后者顿时尴尬。
“保康,过来坐坐!”
“不坐了不坐了,我得亲自给吴大人弄几个好菜,你们可别把话聊光了,晚上吃饭大家再聊!”
比起以前一些贵客上门,面对吴明高,易保康显然更加热情,就来说了几句话后,又杵着拐杖匆匆要走。
吴明高虽然喝得有些醉醺醺了,却在此刻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向了易保康那边,吴元涛则赶忙起身过来搀扶着,毕竟父亲喝了不少。
“易老哥不必忙碌,咱家乡人客气什么,这次我已经告老回乡,以后就留在元江县了!”
谁知易保康一听更来劲了。
“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得去厨房,吴大人您坐!”
易书元望着这一幕,坐在那没动,只是喝了一杯酒。
岁月催人老,以此身应此景,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的。
高谈志趣也好,讲天下天下大势也罢,总得有个谈得来的对象。
人生到头落叶归根,让人有归属感的究竟是这地方呢,还是这地方的人呢?
或许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就会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