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村村口,土地公显出身形,向着易书元离去的方向遥遥作揖。
<div class="contentadv"> 去往元江县的路上,灰勉从易书元的衣领中钻了出来。
“嘿嘿,先生,您要真想直接一走了之,干嘛还走大门,还能让勇安发现啊?”
易书元没有回答,不过灰勉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一下窜了出去。
灰勉御风飞到了娥江上,一边沿江而飞,一边在天空朝着水中大喊。
“江珠儿——珠儿——江珠儿——”
没过多久,一处江段上水花炸开,水流托着江珠儿从水中现身,看向天空疑惑道。
“怎么了?”
灰勉落到了江珠儿肩头。
“帮我个忙,让勇安多钓些鱼!”
江珠儿本以为什么大事呢,一听这个,顿时拍了拍胸口。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那行,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灰勉又一跃而起,飞向了县城方向。
元江县城中,易书元特地拜访了吴明高,逗留大半日,直至天近黄昏方才辞行,此后一路向上,自北门出县城。
出城一里有余,易书元身上也渐渐起了变化,老态渐消皮肉渐丰,心中迟暮苍老之感也逐渐减少。
行至流水红花处,易书元已经恢复了当年从天界归家前的模样。
“先生,您变回来了,不装老人了!”
灰勉这么说了一句,易书元却摇了摇头。
“这些年在家,先生我也确实老去了,并不是装的,这些年久居家中,天下变化之大,也令人感慨!”
话语间,易书元脚下生风,初时摇曳,载得易书元摇摇晃晃,随后狂风飞卷,托身躯拔地而起。
细算起来,此前化入风中去元江县阴司这等小法不算,易书元也有快二十年没有真正乘风远游了!
——
御风上九霄,仙游万千里,易书元闭目而行,不求多快,更好似随风而行,再睁开的时刻已经又是清晨,延山已在脚下。
易书元放眼望去,远方天光所落之地,乃是大庸京师承天府。
这么多年过去,西河村好似一直是一成不变的,易书元也没有主动施法推算天数,但各方来信却是不少,也让易书元明白,天下变化其实很大。
飞至承天府上空的时候,易书元望见一处特殊的事物,便改变了只是飞掠而过的原本打算,落向了承天府城。
但易书元一没有落到什么繁华的街道,二没有去往皇宫大府。
一阵清风吹过,易书元的身形出现在了承天府城北,他一步步向前走去,周围行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有人突然出现,不知不觉就接受了这么一个行人,好似他本来就在此。
前方城门附近也有诸多百姓聚集,更有很多人喊号子的声响,一些厚重的木制大型器具被架在那边,似乎是在忙着什么工程。
“嘿呦.嘿呦嘿呦”
在天气还很凉的早春时节,一群汉子或者身着单衣,或者光着膀子,汗水将身上的壮实的肌肉涂亮。
“大家加把劲!”
“嘿呦.嘿呦嘿呦”
“咯啦啦”的声响和号子声中,二十多个壮汉一起推动六杆绞盘,绳索牵引着木制器物,缓缓将一块原本斜插在一处大坑中的巨石一点点拉起来。
围观的百姓很多,好多人都在旁边鼓劲。
等巨石立起,一群人跟着欢呼。
易书元饶有兴趣地站在人群中一起围观,他看向周围,发现围观者中虽然大庸百姓很多,但是一些扮相特殊的异族人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在巨石扶正之后,有人立木支撑,有人用工具将周围土方回填大坑,工匠一点点夯实。
很显然,这块巨石是主动要放在这里的。
人来人往中,围观者有的看一会走了,有的可能很闲,和易书元一样站了很久。
到中午的时候,巨石的基座都完成了,木桩也撤去了,但却另有桌台架起,有官员带着一人昂首阔步而来,随行军士还端着文房用具,一支手臂般长的大笔则尤为显眼。
易书元一直站在这里,似乎是因为来了官吏,周围围观的人又多了起来,有人似乎另有发现。
“唉,那人好像是孟世明?”“哪个孟世明?”
“还有哪个,皇上特封才情书俊孟世明啊!你没听过?”
“噢噢噢,孟大才子?”
“对对对,我听说孟世明早年临摹燕沁书法,颇有神韵,后又在被皇上接见时得以临摹高人书法,才有今日自成一派!”
“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大石头上写字?”
这是旁人议论的,或许也是易书元站在这里的原因。
那巨石边,军士挡开过分靠近的围观百姓,一表人才的青年儒士已经拿起了笔,许多人一同磨墨,将墨汁都倒入陶瓷盆中。
孟世明登上桌台,以粗壮大笔沾墨,立在这巨石面前,心中升起无限豪情!
而易书元虽远远观望,仿佛也能感受到那年轻儒士心中之澎湃。
孟世明深吸一口气,此翻豪气化为心中气度,势要拼力写出气势,也只有在如今的大庸,才配写下此文!
这一刻,儒生挥毫于巨石之上,留下狂放之语!
只有一句话——此去西北两万里,我大庸之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