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璇玑阁的整体实力,火旭还算知情,若论阶级,即便把莫悲世、莫惜时、玉尘三人放在都城所有宗门强者中来评判,都算拔尖人物。
而璇玑阁最让都城各宗门艳羡的成就,莫过于培养出了一批年轻俊秀,像夜雨北、景寒、虚空这样未满十八岁的高段元士,其他宗门同龄人难望其项背。
然而,璇玑阁最大的隐患却在于老的太老,小的太小,中间层拉胯,除却现场的三老十余少,留守宗门的只有八位实力平平的中年元师,及九位老了苗的大龄元士,撑不起太大场面······
瞥见夜雨北等人,不待阁主发话,玉尘责备道:“你们跑来作甚!”
夜雨北恭恭敬敬的:“回长老,阁主和守门大尊年事已高,且十余年未出宗门,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玉尘厉声打断道:“关你们何事?回去!”
莫悲世徐徐扫视自己的座下俊秀,缓声道:“尘弟,罢了,来都来了,就顺其自然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世道人心也好。”
对面的荒冈上,五宗宗主久久打量着不远处十余名青年乃至少年元士,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
五宗任何一宗若有如此雄厚的人才储备,未来何愁不能称雄于都城各大宗门!
盯着那帮年青俊秀,枚鼎的眼底不知不觉间竟泛起深深的冷意,不过,当视线移至莫悲世脸上时,他却是神色一缓,微眯着眼睛笑道:
“隐世十余年,一朝破功,可惜啊,莫老阁主的举动倒是让人看不懂。”
莫悲世冷道:“人性贪婪,如今更甚,璇玑阁与水氏互为近邻,自当守望相助。”
“呵呵,多管闲事!”枚鼎背负双手,先是冷笑,继而冷哼,旋即转向水之芷道:“枚某明人不说暗话,五宗强者今日来此,只为赴天水阁探秘,水族长理解也好,抵触也罢,都由不得你,废话少说,领路吧!”
霸道的语音落下,水之湄脸色骤变,遥对枚鼎怒目相向。
水之芷极力控制住情绪,缓声道:“水氏昔日与都城各宗门交情匪浅,十年前还称得上同气连枝,今日诸位真要撕破脸,强人所难么?”
“水之芷,别特么抢占道义高地博同情!”人群中响起一道粗鲁的男声。
火旭定睛一看,目光将一名矮小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钓出。
此人是万山社社尊空布道,三星元爵,眼里异光闪动,仿若赤瞳。
空布道恶狠狠的道:“劝你识趣,别以为有所倚仗便心存侥幸,没用,这里没有大腿!”
一名身高体胖的男子闪出人丛,却是青霄宗宗主、三星元爵唯余力,此人抬手抖抖蓝袍袖口,似笑非笑道:
“别忘了,水氏先祖从糜戎部落获得那些神功神技,当年全赖无数强者鼎力相助,无数强者合力所得,便该由天下宗门共享。”
“没错。”九衢会会尊全为利在人群中附和道:“当年我全氏先祖助水氏攻戎,一死五伤,付出的代价何其惨重!”
眸光忽闪,水之芷不无委屈的道:“当年水氏征伐糜戎,不少外姓强者自愿相助,事后水氏先祖回以重礼,各有酬谢,往事早翻篇了,诸位重提数十万年前的旧账,不怕惹天下宗门耻笑吗?”
“耻笑?不,不会。”半天不吭声的嵇方无视璇玑阁三老的存在,微微翘起下巴,冲水之芷笑吟吟的道:
“水族长,没人逼你,你得想明白,数十万年来,水氏历代强者可曾参透那些神功神技的奥秘?没有嘛,与其让它们闲着形同废物,不如为有缘者大开方便之门,变废为宝,如能成就几名绝世强者,则功莫大焉。
据说,水氏在五氏盟的处境有些微妙,今日水氏有功于五宗强者,他日五宗强者自会投桃报李,这笔账,水族长不难算清楚嘛······”
“住口!”一声厉喝将嵇方的话骤然打断。
厉喝之人是莫惜时,其貌显衰,声音倒是洪亮:“水氏先祖拾遗所得功法、技法,代代相传相守,历时已达数十万载,其上早已凝满了水氏无数强者的心血与夙愿。
可是,你们身为各宗门有头有脸的人物,竟公然践踏元道体统,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手段之下作,简直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厚颜无耻!”
缓缓敛起笑容,嵇方的眼底渐渐透出幽冥地狱般的寒光:“这算是挑战么,守门大尊十余年不出阁门,想必已是心痒难耐了,好,嵇某奉陪!”
这番中气十足的重话狠狠砸下,如奔雷滚过众人头顶,五宗强者嗅到火药味,眼中齐齐闪出兴奋莫名的光芒。
见嵇方异常突兀的向本宗守门大尊下了战书,阁主莫悲世面色一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抬起枯瘦的右臂,一把捋住下巴上稀疏的长须,沉声道:“嵇宗主不讲道理,亦不听劝阻,只想用强,是么?”
“呵呵。”那边枚鼎立马冷笑道:“看来,莫阁主打算亲自下场了,也罢,枚某久仰阁下大名,今日自然不会放过当面讨教的机会。不过,话得挑明,元爵之间没有竞斗,只有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