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出声警告那只兀自悠游遨翔的蝴蝶──危机就在你身边,呼吸以沾血的眼神轻抚你,而你还以为能够兀自翱翔于大千穹苍??危机一触不可收拾,在沉默的张力间隙,即将引爆如一枚压缩过度的中子星!
那个手握致死武器的形体转过身来,面对她,阴影柔软地扑身前来。从她不加掩护的身侧,擦鎗走火的气味恣意流出。
“剎汶特??醒来,来到我为你准备的世界。”
是在叫她吗她不是已经销形于那一夜的珂尔星在淡紫色的雾阵中,尸体的分解宛如一篇落入尘埃的诗歌,在她的体内种下疤印与花粉的诗歌??
“去年种殖在你花园的尸身,是否长出花朵了”
刻意压低的嗓音,如同一层天鹅绒铺成的帷幕,从乌何有处罩住了她。而她就躺在那张尸骨滋养出的花床上,飘游着,没有终点也没有轨迹,用以导航与目测的,只是附身于她内里的忧郁声音──足以撩发死欲,更让她历经各种生死的交关,还是无可释怀。而且,让她收紧肩膀缩瑟的事实是,她一点都不想要那个声音离开自己。
“没错?无论你愿意与否,我都会一直在你体内,永远和你在一起??”
蝴蝶漫天飞来,将她头顶上的天空蚀吃殆尽。当断碎的淌血羽翼盖住她无法动弹的手足,她终于醒了过来。
“嗯??”
刚醒来的倦殆与不知名的满足感,让她彻底忘记几乎是如影随形的警戒心,以及杀手必备的杀意。彷佛那场饱含纠结与歧路的梦境,淋漓无饰地吐纳出多年来的瘀痕,恰好换得一身失重的清爽与茫然。
“嘿,你看起来挺高兴的呢。看来那一针还算颇有效用。”
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定目标陌生人,像是从她的梦寐里自顾自衍生而出。声音发出的口舌好整以暇,逗弄着她的耳垂,开出一滩滩抽生出电光的花骸,在她乍醒的神经位来回移荡。
“等等,等一下!”
声带的运行与她的意志呈现出高额的反逆,类似于天悬地殊的两个敌手。好不容易,她从饥荒许久的丹田处找到言语的通道。
“就算你再迫不及待,至少也要先告诉我,你是谁你是??”
“你真正想要知道的,恐怕不是我是谁,而是我是不是和〔谁〕有任何牵连或关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