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可怕的是到了这种境地,思想还是不肯认命投降,硬是以阴险的漠然态度揣想着、评估着,简直像是在从事精密的学术思辩,令他发狂但又无可奈何。
“噢,柏斯林──”
它的脸颊亲昵地贴着他,一丛濡湿的银色浏海扫过他的胸口。
随着愈发激烈的抽搐,他不能自已地弓起双腿,感到绳索的张力与体内欲爆开来的星光火苗互相抗衡。
在它的抚摸之下,他的身体溶化成一团只会呻吟的敏锐神经网络,这就是他长久追寻的处境吗终于实现的恶梦与想望──
“啊──”
如同银雨星每年一度的没顶大水患,不分由说地由他的脏腑深处冒出来。
雪白色的天空被海天不分的鲜红水幕淹得血色淋漓,潮湿感从他的身体漫涣出来。
柏斯林的灵魂分解为一滩七零八落的殒石,瘫痪在银河的各个角落。
然而,虽然他的已经彻底沦陷,杰骛好斗的意识仍然反复挣扎,如同遭到监禁的不驯野兽。
接着,在昏迷终于仁慈降临的时刻,警醒的心灵还是隐约预知:好戏还在后头。
“喂喂,该暂停一会儿,适可而止吧。难道你要他活活被搞死吗”
【放心,朱利安不会那样没分寸的。别忘了,它是爱他的──如假包换、千真万确地爱着他。】
“是呀,但是再爱自己的哥哥,总得征求他的同意再进行下一步的安排吧!”
【咦,你们怎么啦这么快就看不惯了】
“唉,没有啦,我们只是在帮他感慨罢了。你相信吗,这是他快被侵犯时的思绪!很可怕吧他的意识体竟然可以在剎那间抽离出来,如此地自我投射。啧啧,他很不得了,你要多花些心思来照料他。”
【嗯??】
“真有趣,他下意识地利用被迫的立场来享受反常的,让长久的禁制与压抑得到纾解。更进一步说,我们几乎可以断言:在仪式中,柏斯林充分体认到自身化为物的快感。”
【很好,这就是我要赠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接下来,还有很多惊喜等着他??】
“嗯??你真的是饶不过他,对不对”
【嘿,说得太严重了点。他可是我心爱的孩子呢!】
“柏斯林,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爱着你,永远照顾你。”
那是谁在对他说话在景致朦胧的梦境里,他卸下所有的抵抗与猜忌,对着那个亲切的人影张开双手。
他记得,那是他唯一觉得安心的人。只有在那个人的臂弯里,他才可以尽情地哭泣。但是,但是??那个人??
“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你不可能在这里!”
在他的梦中,那个身影化为一把摇摇欲坠的枯骨,但却兀自对他伸出焦烂的手掌──那是为了他才受伤的手,被记忆的痛楚穿心而过的疤痕。
但是,天呀,但是他不敢靠近那个死尸,为他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