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这样的回驳,欧尔沙似乎既是没辄,又早已洞烛天机。
“你当我说的是反话,或者是突然间人格逆行是吧孩儿,你是很厉害没错,只可惜还少了那么些经验值。幸运的话,经过这一番波折,你八成就会明白宇宙的四维八荒,实在有太多情境不是『去除了项,就硬生生等于b项』。感情这一回事,可不等同于廉价的哀悯。要你化入这些陌生星缘住民的心思,可是与携带着大批礼物欢喜张扬发放是断然不同的两回事,后者才是许多人自以为是的同情或悲怜,殊不知那种德性几乎是『同感共念』的背反。
“等你一踏上那些从未进入眼界的星球,就算只是以光子物理波塑造出的{中间界域},到时就会明白,我的诤言并非要你从事无谓的感怀。”
梵欧琳看着她重新认识不久的“异父”,以及从对方酒窝泛出的鬼样笑靥,心底七上八下,只好报以困窘的状声字。
“嗯,唔,是哪,看来您的意思当然是,嗯,自有其玄机。”
欧尔沙伸出低温的手背,看似心不在焉地抚了她的额头一把。
“我说啊,你还记得自己刚出生时的那个『霜弦闰月厄夜』吧当时闹得可大了,打从涅浮磷超星历颁定以来,这是多星族联邦初次碰撞的乱世。咱们六大世家首度遭到那种无力点可施的窘况,根本压制不住以珂尔星为内爆据点的起义。最后怎么着,竟然是军方的妙手乾坤挽救了破局。”
欧尔沙的尾音带着皮里阳秋,梵欧琳不免被带入那场号称『血色舞夜』的千年仅见暴乱。
她当然历历在目,那是她刚出生的力场首度得以开放的契机。
就在燃眉之急的关口,她的母亲紧靠着刚出生的她,一手拉紧近侍的衣角,可却无法启动金蜺逊的圣守护兽。
眼见她们将要被闯入者的分解波剑刃砍成气体,梵欧琳的初生之眼暴射出紫金色的光环,那是让周遭的人与物体都失去动力的超念场——
她收回自己的记忆回溯,因为这显然只是欧尔沙的话引。
果然,她眼前的人儿以挑三捡四的德性戳弄着糕点,一边说出底牌。
“说到军方啊,也承蒙那位尸位素餐的不朽者皇君养出了西加纳这张元帅宝牌,他可是一号不可小觑的人物。就算是被超力场的念波制控,西加纳迅速找出民怨的引爆点,就从那最脆利敏感的心情下手。”
梵欧琳有点摸不着头绪,从心情下手
欧尔沙又露出她注册商标一般的神色,充满厌倦与讥诮,但是指向的焦点是自身最裸露的柔软部位。
仿佛她借着揶揄自己来平衡住体内的汹涌同感心,甚至不惜让每个人误解她,将她视为一个等同于非人格银河能量场的超生命存在。
“那手段说来简洁,可是就没什么人做得到。就是说,你不是去救助她们,更不是去镇压她们。在那些时辰,西加纳所扮演的就是以己身代入暴动者的微妙心情。你甚至要加入她们的无力感,一起成为天地不仁的反方。
“在那场全民运动般的暴动,六大世家的天真愚昧如同聚光灯一般,吸引无数的飞蛾与毒蝇。也怪不得人民想要诛尽我们每一个,过度彰显自己的无私与悲怜,只不过是变相的瞧不起对方。”
“记得你那个少根筋的直系表叔,查洛的双生弟弟,微峇尔?玛敏杉么真是死得活该到家。”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