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无耻叛贼,要杀便杀,何须你假惺惺求情!吾等即便生不能啖汝肉,死亦做鬼取尔狗命……”
然而,对于为自己几人求情的糜芳,耿纪几人却是毫不领情,仍旧是对其破口大骂。
“子方,不过是几个穷酸罢了,干脆一刀宰了干净……”
面对这几个敢在自己这么多人面前行刺杀之事的硬骨头,一众江东将领却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呵呵,他们说的其实也没错,就请大都督和诸位饶过他们这次,先关起来冷静一段时间吧!”
看了看耿纪几人一眼,白挨了顿揍的糜芳此刻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摆出了一副愧疚之色来为几人求情。
没办法,外人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得很,耿纪几人所在的这个看似清水衙门的‘宣教司’在刘禅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只不过糜芳没想到的是,今天这顿‘锤’他可是没白挨。日后他那为顾大局而忍辱负重的美名,可是全靠了今天这顿捶。
“既然有子方替其求情,那便按子方所说,先将这几个狂徒暂时收押起来吧!”
有了糜芳的再三求情,再加上江东军又是刚刚入城,正是收取民心的时候,不好大开杀戒的吕蒙自然也是就坡下驴,挥手让几名军士把耿纪三人给押了下去。
“子方今日有伤在身,不如这书局与酒坊今日就……”
看着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糜芳,再看了看眼前的印刷坊,言不由衷的吕蒙却是佯做大方的提出了改日再来接收的建议。
只不过,带吕蒙等人来接收书局与酒坊的糜芳,本就是为了拖延江东将领军真正了解城中情况的时间,所以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区区小伤而已,不足挂齿!且挨了这一顿打,这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呵呵……”
看着言不由衷的吕蒙等人,借着耿纪几人这顿锤打机会而‘释怀’了不少的糜芳,此刻却是自嘲的摇了摇头,领着吕蒙徐盛等将领便踏进了荆州书局的印刷坊。
……
“嘶!”
“这便是荆州书局的制书之法?亏吾先前还以为这是用手抄了来的呢……”
“我说为何荆州书局制作书籍如此快捷,就连同一种书册的文字位置都一模一样呢,原来是用的这个法子!”
荆州书局印刷坊内,看着在糜芳的命令下,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印刷工匠没用多少时间便以流水钱的方式印刷装订出了数十本书籍,包括吕蒙在内,一众江东将领顿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没办法,这种以一个个单独的‘印章’灵活组合,从而印刷出书籍内容的法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超前了。
“子方兄,不知用如此方法一天能制书多少?”
惊讶过后,一众江东将领却是随即又一脸好奇的询问起了这印刷坊的产量来。
“倒也不算太多,像《礼记》这种字数较多的书籍,一天也就能制书千余册而已。不过若是如《论语》、《春秋》等字数较少的书籍,一天倒是能印个万余册……”
听到江东众人的询问,糜芳却是‘谦逊’的说出了一个荆州印刷坊平日一半的印刷产能来。
“什么,一天能印礼记千……千册,万……万册论语?”
即便糜芳只是说出了荆州书局印刷坊真正产能的一半,包括吕蒙这个江东大都督在内,一众江东将领刚刚才‘安’回去的下巴,此刻却是又纷纷掉了下来。
特别是像虞翻这种于文学一道也比较精通之人,那更是惊讶得都失声了。
没办法,别说像《礼记》这种近十万字的大部头书籍了,即便是论语这种只有万把字的‘短篇’,若是用抄写的方式,一个人一天也都抄不完一本的。
所以,在听到糜芳所介绍的荆州书局印刷坊的产能后,下意识便以之与手抄作对比的江东众人,不被这个巨大的差距所震惊才怪了。
“子方兄,我看这印刷坊也就三百人左右吧?若是再加些人手,那这制书的数量岂不是……”
震惊之余,一众人心不足的家伙为了自己以后的钱袋子,却是现在就打起了扩大印刷坊规模的事来。
“如同诸位所说,若是能够增加更多的人手,这制书的数量自然能够提高。不过这印刷之事,须得识文断字方才可以。诸位若是能够找来更多的识字之人……”
看着一众人心不足的家伙,糜芳顿时不由得在心中一阵冷笑!
开玩笑,在这个识字率极其低下的时代上,想要扩大印刷坊的规模哪有那么简单。没看到荆州书局从成立到现在经过了三年的时间,而且还是有着荆州各郡县学堂做支撑,不也才发展到三百余人的规模吗?
“来人,传本督将令,任何人不得为难、伤害荆州书局之人。违令者,斩!”
得知这些印刷坊的匠人全都是识文断字之人,吕蒙这位贡献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语的江东大都督,当即便又下达了一道保护印刷坊工匠的将令。
随后,在下达了保护荆州书局的将令后,在糜芳的带领下,吕蒙等一从江东主要文武,随即又去了作为荆州最大吸金兽的荆州酒坊。
不出糜芳所料,在看到他们要用大量粮食来换的烈酒居然是用荻粮这种粗粮所制之后,包括吕蒙在内,一众江东将领都快乐疯了。没办法,这可都是金灿灿的黄金与粮食啊!
‘呵呵,都乐吧,知道了这印刷和酿酒的秘密,下半辈子你们也就只能关在家里读读书喝喝酒了……’
看着一众乐得都找不着北的江东‘土包子’,一旁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糜芳却是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不已。
“来人,即刻回报主公……”
半晌过后,再也忍不住心中激动的吕蒙,当即便令人火速赶回江东,向孙权报捷。
只不过,正所谓福兮祸所依,就在吕蒙等人还在为拿下了公安、江陵两座重城而激动不已之时,殊不知,一张早就布好的大网却是已经开始迅速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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