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愚读懂了老王眼中的暗示，或者说，是警告。</p>
这老黄牙在萧十一面前卑躬屈膝得像个孙子。</p>
可在望向张若愚时，那淡灰色的眸子，却戾气横生。</p>
仿佛张若愚敢碰他家少爷一根汗毛，他就会撕了张若愚。</p>
“你在吓我？”张若愚淡淡瞥了老黄牙一眼。</p>
“我只是在和你阐述事实。”</p>
老黄牙还没开口，萧十一却接茬了。</p>
他目光冰冷，浑身散发出上位者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口吻不屑：“你张向北不过十年戎马，凭什么抵得过我萧家半世荣耀？你真要那么牛逼，你在这后院搞一套院子住住？你退什么役？”</p>
“真以为全世界都得惯着你？真以为在北莽横行霸道惯了，在这后院，你也能狂？你够格吗？”</p>
“抓你老婆怎么了？查你小姨怎么了？”</p>
“下次再犯，我亲自收拾她们！”</p>
萧十一狂妄霸道，根本没把这个被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张向北放在眼里。</p>
甚至，他话里话外，夹枪带棒，都是敲打。</p>
退役了，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p>
想狂，找个没人的地方狂，别被自己看见了。</p>
看见一次，收拾一次！</p>
老黄牙没出声。</p>
甚至默许了萧十一疯狂刺激张向北的行为。</p>
他要做的，只是拦在少爷面前，确保萧十一的安全。</p>
尽管，他不认为张向北真敢动手，当着自己的面前，当着院子外，陆续赶来的各路人马动手。</p>
有后院的，也有前院的，人越来越多，却安静得仿佛一群鬼。</p>
萧十一似乎有点表演型人格，人越多，他话越狠。</p>
今晚发生那么多大事件。</p>
不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都发生了一些冲突。</p>
萧十一了解整个过程，对这个进京后逐渐进入视野，也横竖看不顺眼的张向北，极其不满。</p>
在滨海当一辈子赘婿，不行吗？</p>
非得跑京城来惹是生非？</p>
“张向北。”</p>
萧十一抬手，再一次扒开了护驾心切的老黄牙，一字一顿道：“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p>
院子里，寂静无声。</p>
院子外，同样没人开口。</p>
尽管邢昭一行人，已经赶到。</p>
但他们并不觉得老大会允许自己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下，去帮他吆喝。</p>
他们太了解老大了。</p>
老大话越少，想的，也就不多了。</p>
商中堂满脸紧张地望向张向北，粗糙的大手，和女儿紧紧攥在一起。</p>
他害怕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