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少这还真没冤枉张宜山,就是张宜山讲明利害,这些人恍然大悟才没收拾的。
杨大少知道今天在外面是找不到饭吃了,立即安排人回去打开粮仓自己做饭。
张宜山来了,看到被踹开的饭店门板,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无可奈何,叹口气转身就想走。
不看到还好,看到张宜山他的火更冒了起来。给脸不要脸,尊敬你你是二爷,不尊敬你你啥都不是。"
"站到张宜山,我是这次剿匪总指挥,现在正式通知你,清溪县县兵,壮班,乡勇在万工剿匪,限你一个时辰之类准备人吃食,如果不能完成,斩!"
很久没人直呼其名了。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称二爷,即使杨义安对他再不满,表面上对他也毕恭毕敬。
现在这一切虚幻的尊严被一个二十岁的娃娃打破了。
不知道什么时侯开始自己学会了隐忍,先是把自己的理想深深埋在心底,然后告诫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下家事平安,曾经的豪情壮志随岁月渐渐磨灭。
自己成了人们口中的好人,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被打了被迫流亡他乡,自己还只有吞下这口气。
他常恨自己,自己这么懦弱,曾经的英雄气慨到哪里去了。
他有一百个理由为自己的懦弱辩解,什么为了家庭,为了儿子。什么让他疯狂致他灭亡,其实这些都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而己。
可是一个人让他心里己熄灭的理想之火又燃了起来,特别是他的"为人民服务"和十二字方针更是让他看到了与其他人的不同。
他虽欣赏夏平,但从沒想加入夏平阵营,因为他有太多牵挂。
可就在刚才,谁都看出杨大少己发了狠,下了决心要收拾张宜山了。君不见,那些维持治安的巡逻人员们慢慢移动脚步,离张宜山越来越远。
中间只有张家三父子。
儿子们对人们离开非常不满。一切为了他们,关键时候自己却被他们抛弃。
父亲轻声劝儿子:"看开点,人们趋利避害很正常。我如有事,你们投夏平可保平安。"
大儿子仿佛是错觉,感觉父亲腰挺解笔直,好像高大了一般。
见张宜山呆呆的,多半吓住了,后又见三人嘀嘀咕咕,杨大少想多半他们想怎么下软话,心里冷哼声:"到时看我怎么臊你的皮。"
"你们三个时间不多了,还不快点,一会不要说我没给你们说过。"
"是四个。"一个声音响起。莽狗拨开挡住自己的巡逻人员走进来。
张宜山道:"你来做啥子,出去。"伸手去推莽狗。
莽狗压下张宜山的手,"老爷爷,你为大家做事,也让我为大家做点事。"
杨大少气极,咬牙切齿厉声喝道:"四个了,还有没有。"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斩钉截铁传来:"有,是五个。"
茶铺门开,小板凳提着门栓走进张宜山的队伍。
"我小板凳吃万工的百家饭长大,今天报效父老乡亲了。"
"是六个。"长生跨了出来,他为刚才他的懦弱而羞愧。
他的好友莽狗站了出来,连小板凳都站了出来,他也是个男人,他要站在他们一边。
"是七个,万工的人自来就有血性。"昨天被劫,被张宜山所救的男人站入了队伍。
"第八个……。"
"我来一个……。"
"我两兄弟一起……。"
……
紧闭的门户开了,不时有人加入队伍。张宜山眼神模糊起来,眼眶里有东西在滾动,一股热气从心底往上升起,仿佛要冲破头顶。
杨大少脸色苍白,气急败坏。这是有人来报:县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