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王一轻轻念了一句。
明空藏静静站在对面,看似云淡风轻,但眼神里时而流转出的精光,都透露出这是一位心思缜密之辈。
而且说出名字之后,他便盯着对面,更有一种想看王一露出惊讶表情的渴望。
自己当年名传藏区,踏步中原之后,可是能和武圣李决心交手半天都只惜败一招的强者。他自认只要是习武之人,就没有人敢说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金顶明王——明空藏。
只可惜他盯了良久,王一脸上根本没有露出想要的表情,反而只有止不住地思索和疑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一样。
这不可能!
他认为这是王一故意地轻视,故而心中暗怒。
“你们和谢四爷什么关系”
明空藏一愣,自己情绪都还没有转换过来呢,他怎么就开口了,还尽说些自己不明白的话。
“师父,他就是给马师弟种下诡劲的高手,您要小心了。”
明空藏闻言,脸色微变,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身前的王一,口念一句经文,压住心中突然起伏的情绪。
“哦,我明白了!”
王一突然道:“当初光头身上种下的劲力原是为了偷袭谢四爷麾下的高手,想来就是被你的徒弟给受了。”
明空藏目色一沉,有些不悦。
他心中自是有千言万语,可是汉话不佳,说出来吞吞吐吐,有时甚至要酝酿好久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他一句话想好还没等开口,王一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就好像活生生把一句话给堵在喉咙里,自然不快。若是语言相通的话,便是谈佛论道,又有何惧
明空藏自小就在藏区长大,既非活佛转世,也非修炼世家,就是一位底层牧民的儿子,没有宿慧,没有传承。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除了要交繁重的税之外,还要供养当地的喇嘛,即使被欺凌到尘埃里,见到这群人上人,依旧要笑脸相待。所以让自己成为喇嘛也是父亲一生的愿望,后来在父亲奉上一生积蓄后,终于巴结上金顶山上的上师,自己才得以入门。
但是对于成为喇嘛,明空藏内心其实是十分抗拒的,试问哪个小孩子愿意忍受持戒苦修不过对于他来说,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能吃饱饭,再也不担心挨饿。
甚至他每到一个地方能得到当地牧民的供养,有时一家人都没有饭吃,饿着肚子都要奉上最好的油酥茶和青稞米给自己。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其实已经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只不过随着年纪渐大,对于佛法的敬畏之心越来越小,许多时候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僧人,心中仍有各种贪嗔痴恨。
而且他逐渐明白了自己父亲的苦心,更领悟了许多成年人才会懂的选择和道理,于是终于放弃了自怨自艾,开始勤修佛法和武功。心中立志要习得无边智慧,把佛法当作自己的立身之阶,通天之路。
这不练不知,一练惊人。他天赋在之后修炼开始展露,只用了二十年就修成一位佛武双修的高手。之后雪山辨佛,辨地三十位活佛哑口无言。云顶论武,打地一众高手不敢抬头。
更挟着这股惊天威势,一举逼走了当时的金顶山宫上师,鹊巢鸠占做了金顶山之主。其后便是班禅见到他都要以礼相待,除了南宫没有承认,已然隐隐成了藏区无冕之王。即使后来踏足中原,也只在李决心身上吃过一个小亏罢了。
而且自己如今已把《大日顶经》和《金刚顶经》修到了最高处,领悟了“通心印”之法。自认如果再让他与李决心过招,必能以心术杀人取胜,做那真正的天下第一。
明空藏自觉已是天下无敌之后,如今再看到王一这种轻视的态度,自然心中无比生厌。
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不认识自己,只觉得对方可能仗着有些武力,故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不过他到底还是自负道德高深,没有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
王一哪知道对方心理活动如此复杂,他不过是感应到自己随手而为的一道劲力重新出现,起了寻根究底的心思罢了。
而且能和谢四爷扯上关系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汉市如今是龙潭虎穴,多事之秋,对方出现在此处,已经很不寻常,抓走审审自己才能心安。
王一见到明空藏一动不动,微微一笑,转头便去抓地上的黑衣人。
结果手刚要碰到那黑衣人时,眼前突然黑影晃过,就见一根铁杵风驰电掣般对着自己手背扎来。
“来的好!”
其实王一自始至终都在提防对方出手,此刻见到明空藏出招,眼疾手快之下,大喝一声,当即反手一撩。只见劲风呼啸,掌分阴阳,瞬间便以混元劲力裹住杵尖,稳稳拿在手中。
二人无形间成了拔河较劲之势,王一微微笑道:“老头,我不过是想问你徒弟几个问题罢了,何必要下死手。”
明空藏冷哼一声,同样喝道:“你不配!”
“哈哈哈……”王一仰头大笑一声:“你我搭手试劲过上两招,你就知道我配不配了。而且我看你境界功力均不在我之下,倒也是个好对手,使我没有欺老之嫌。”
“看好了!”
话音刚落,王一手上劲力陡然加大,五指握处肉眼可见地捏出几个极深的指印,随后肩肘齐动,向内翻拧,一招之内,居然用上了龙形绞劲。